只见他眉头一紧，吐出一个「滚」字，就回到大殿中，搂起那个美人。

他的那份喜欢，我当真是担不起。

但我知道，他迟早会纳我入宫，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5

那天晚上，不只是萧肃喝醉了，高瑾也醉的不轻，我也饮了不少酒。

我很疑惑，高瑾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这个名字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眸子像是盈满了水汽，朦朦胧胧的。

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长身玉立，酒后的双唇，极具魅惑力。

我竟盯着他，有些出了神。

高瑾坐直身子，微微低下头，睫毛忽闪忽闪的，他的喉结滚动，方寸之间，我别过头。

呼吸一窒，是近在咫尺的远。

这是我第一次直视这双眼睛，像狼一样。

让我想起了十岁那年，父皇带着我去北漠。

北漠王带我们去围猎，他们的猎物并不是动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有年迈的老人，也有和我一般大的孩童。

我张开双臂挡在门口：「不准进去，为什么要杀他们！」

北漠王粗犷的声音狠厉决绝：「他们，都是逃兵，是罪人，本就该死！」

「北漠王，卿卿只是个孩子，不要说这些吓唬她。」

「我才不是小孩子，不许就是不许！」

北漠王笑笑：「倒有几分傲气，我喜欢，以后我就是你义父。来，小公主选一个，本王送给你当作礼物？」

我慢慢放下手臂：「只能一个吗？可是，我都……」

「卿卿！」

父皇呵斥我，我知道，此番我们前来是和北漠联合的，要共抗西京，我不能坏事。

我转过身，看着围栏里的「玩物」，指着一个男孩：「就他吧。」

因为那个男孩，眼睛亮亮的，像一匹小狼。

那双眼睛，深邃而有力量。

高瑾，难道是你？

若真是他，他会帮我吗？

梁铎真的还活着吗？

6

「今日，妾想进宫走走。」

我能等，但梁铎不能等，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果不其然，他拒绝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想回家看看。」

他只是无厘头地说了一句：「你会回去的。」

我却听不懂此间含义，夜间偷跑出去。

我偷了高瑾的令牌，来到皇宫。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比谁都熟悉这里。

现下，是茹贵人住在我的钰清宫。

萧肃很宠她，但是我看出来了，是因为她像我。

殿内传出各种颠鸾倒凤的声音，女人的笑声萦绕在我的耳畔。

「砰——」

应该是萧肃砸了什么东西，碎片就落在门口，与我一墙之隔。

「朕不是说过吗？不要有这个动作！学都学不会！给朕滚出去！」

不一会，茹贵人卷席着长衫就跑出寝殿，萧肃一直没有出来。

萧肃果然和西京王一样，搞替身这一套。

我想起他刚入永州城的时候，我问他，想家吗？

他说他不想。

他的母亲是一个婢女，却怀了西京王唯一的孩子。

却在产下他的那一刻，被直接刺死。

因为，皇子的母亲怎么能是婢女呢？

那婢女的样貌与西京王的爱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明明是男人管不住自己的欲望，却独独害了一对母子天人永隔。

我从前心疼他的过去，现在他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我将怀中的酒饮尽，故意摔到了门口的碎片上。

「啊——」我摔倒在地，脚上裹着的白布印出一大片殷红。

「不是叫你滚出去吗？谁叫你……」萧肃敞着里衣走过来。

我抬起头，眼中的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迅速回归平静：「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悄悄回家看看，我……我的脚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