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点点头。

「他在哪？你带我去见他。」

我咬着唇，虽为求人，却像是在下命令一样。

高瑾摆弄着腰间的坠子：「娘娘，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您现在，可是奴才的妻呀。」

被子之下，我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请，掌印监，带妾见见幼弟。」

他伸手抚摸我的头发，拿出一根簪子，别在我的头上：「娘娘，这才对嘛，好生将养着，奴才自会带您过去，可千万别说漏了嘴。现下万岁爷可是寻人寻得紧，若是有其他人知道，娘娘应是知道后果如何。」

「掌印监为何要帮妾。」

他只是轻笑一声：「自然是娘娘貌美，奴才着实喜欢。」

他的语气轻蔑，拂袖离开。

我取下簪子，是梁铎的束发簪。

我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4

掌印监，聚集着整个大内的高手，手眼通天。

而高瑾，真正意义上，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曾经父皇在世的时候，他是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下等太监，卖国求荣才达到如今地位。

我的身体恢复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却是日日不见高瑾的踪影，他将我关在院内，只派人每日送些吃食和汤药。

我听下人说，当日高瑾在殿堂之上，拖着残躯用军功向萧肃请旨，要了我。

可是他为何要保我呢？在国破家亡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更不可能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

直至中秋之日，高瑾来到我的屋内。

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胭脂香水之气，高瑾穿着官服走近。

他递给我一身华服：「中秋团圆之夜，万岁爷邀你我二人进宫共享佳节。」

我接过华服，冷笑一声。

团圆之夜？我与何人团圆？。

「娘娘穿着，着实好看。」

宴席之上，萧肃搂着一个女子，眉眼间长得有些像我，但眼神中却尽是温顺与谄媚。

萧肃揽过那女子的腰肢，她盈盈一笑，有如一江春水。

「来，钰儿，参见茹贵人。」

以前就喜欢他这么叫我，但是他却觉得不合规矩，很少这般称谓。

如今听来，却让我觉得恶心。

我行礼道：「卿卿参见万岁爷，参见茹贵人。」

萧肃倒像是有些醉了：「卿卿？大梁没了，怎么，连名字也不要了？」

我依旧跪在地上，高瑾扶起我：「回万岁爷的话，内子近日身子不适，不宜久跪。卿卿是奴才新取的名字。」

「没想到高爱卿破体残躯，还有不小的威力呢！哈哈哈……」

此话一出，满堂皆哗然。

「爱卿不要多想，朕是喝醉了，多说了两句。」

高瑾摇摇头，附和着萧肃的话，但我在他身侧，明显感受到了他微微颤抖的身躯。

酒宴之上，萧肃时不时就看着我的方向，眼中尽是折辱与嘲讽。

我压低声音：「妾身子不适，出门透口气。」

宫门外，灯火斐然，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前十六个年头，我也是在此佳节，与父皇母后一同赏月，共饮美酒。

这一切都被萧肃毁了。

我咬着牙：「萧肃……」

忽觉我腰间一紧，呼吸之间尽是酒气：「钰儿，唤朕作何？」

现在听见萧肃的声音，我都觉得恶心，他的手来回摸索着，我却挣脱不掉。

「你知道，朕是爱你的，若你知错，就还是朕的皇后。」

「万岁爷这是干什么，我可是掌印监的对食，难不成万岁爷现在要我？」

我的声音不如以往，显得谦卑温顺。

他的手松了松，我转过身解开衣带：「若是万岁爷喜欢，那我自然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