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太监的话,朱元璋脸色瞬间变了。
他一把扯住太监手腕,低声质问。
“你没听错?”
太监被吓了一跳,点头犹如捣蒜一般。
朱元璋也不理会太监的反应,将人松开,而后豁然起身。
见朱元璋如此反应,官员们都暗自奇怪。
胡惟庸上前一步,正想说话,可朱元璋却理都不理,径直朝着后殿走去。
胡惟庸被晾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好在李善长反应更快,看了眼朱元璋的反应,又朝李善长看了一眼,旋即上前,将胡惟庸扯住,而后微微摇头。
贴身太监见状,知道朱元璋定然是有大事,于是赶忙上前,朗声高呼。
“诸位大人,今日早朝已闭,请各自回去吧!”
一句话,好似解除了封印一般,文武官员们瞬间乱作一团,或是针锋相对的争辩,或是凑在一起揣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元璋匆匆换了衣服,直接便朝仓巷胡同赶去。
马车上,朱元璋看向毛骧,脸色古怪。
“这件事有多大干系,你应该清楚,若是泄露出半个字,可别怪咱翻脸不认人!”
听到警告,毛骧赶忙便要下跪,可身子跪到一半,胳膊就被朱元璋给扯住。
毛骧满面惶恐,正想说些什么表忠心,朱元璋却已经自顾自地嘟囔起来。
“看来这个庄先生就是上天赐给咱的宝贝!”
“毛骧,咱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回去后,都得安插一些好手,给咱把庄先生保护好了!咱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他,也不希望他有任何闪失,你明白吗?”
毛骧不知道朱元璋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他很清楚,庄定阳的价值,只怕又提高了不少。
他赶忙答应一声,而后在心里开始盘算,今后要如何保护庄定阳,又该如何同庄定阳结交。
马车很快便到了巷子口,车刚停下,朱元璋不等下人将下马凳放下,便从车上一跃而下,全没有半点皇帝架子。
车夫见状,心中惶恐,正欲请罪,可朱元璋却回身将下马凳取了,夹在咯吱窝便朝巷子里走去。
毛骧见状,心中狐疑,可很快便醒悟过来。
“一国皇帝居然要在门墙外偷听,若非亲眼所见,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啊!”
毛骧忍不住小声嘀咕,可话才说完,就瞧见已经坐在墙角的朱元璋,狠狠朝他瞪了一眼。
毛骧吓了一跳,赶忙住嘴,也凑到一旁听起动静。
只是没等两人听出什么东西,一声巨响便将两人吓了一跳。
院子里,庄定阳将一把手铳放在了桌面上,满脸笑容地看着朱标。
“怎么样?这东西稍加改动,效果强了不少吧?”
庄定阳此刻一脸的黑灰,可神情中却满是得意,看上去颇为有趣。
朱标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嘴里不断发出赞叹。
“先生大才!先生大才啊!这火铳已经很老了,而且维修起来也很麻烦,没想到到了先生手里,却好似重获新生!”
庄定阳还没开口,朱标却先一步自我纠正。
“不,这哪是重获新生,明明就是涅槃!这般威力,便是全新的火铳只怕也不及啊!”
事实上,庄定阳手里的手铳乃是元朝便已经产生的版本,威力放在庄定阳这里,根本就不入流。
不过为了证明自己,庄定阳只能借着手铳进行改装,使得火药可以进一步压实,并且能够填充更多的铁屑、弹丸。
也正是这种改装,骤然发射时造成的效果,使得朱标倍感震惊。
墙外,朱元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从方才得到的消息,以及朱标的这几句话,加上之前那声巨响,也能得出一些揣测。
他摸着颌下的胡须,小声嘀咕道:“难不成,太子去拿火器,是想进行改良?”
毛骧刚想解释,朱元璋却已经继续嘀咕。
“看太子方才的反应,这庄先生的手段也未免太惊人了。只是不知,这火器改良之后,究竟进步了多少!”
毛骧脸上平淡,可心里也是一阵惊诧,他亲自上过战场,见识过火铳,听刚才的动静,就能大略有所判断。
只是此刻他还没有完全把握,自然不敢多嘴。
“这只是小道而已,哪怕你把这东西拿回去给了令尊,只怕那么大的开销,令尊也很难愿意支付。”
就在朱元璋和毛骧暗暗感慨时,庄定阳却对自己的手笔,进行了总结发言。
朱标刚想反驳,庄定阳却一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还有叔伯大爷什么的,他们不会看着大把银钱打水漂!这只是一份见面礼,至于要钱,只怕还得用别的法子!”
朱标看庄定阳一副认真的模样,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随着附和。
“先生,您有什么主意?”
庄定阳笑道:“我觉得,你该自己做些事业,积累些财富,这样才能服众。”
朱标虽说并非商贾之家,可他明白,大明初立,最需要的便是赚钱,若真有赚钱的手段,他未尝不能一试。
“先生有何方略,不妨直言。”
庄定阳笑道:“谈不上方略,既然你们家也是有名望有产业的,何不开设钱庄票号,借助你家的名望,聚敛更多财富?”
听到庄定阳的话,朱标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不仅是朱标,就连外面的朱元璋也觉得匪夷所思。
毕竟这年月,已经有了钱庄票号一类的生意,庄定阳所说实在算不得新鲜,与其之前的人设也大相径庭。
庄定阳本以为朱标会问些什么,可结果一回头,却瞧见对方脸色难看。
“季老弟莫非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朱标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他挤出一丝笑容,朝着庄定阳解释:“这般生意已经有人在经营,就拿应天府为例,眼下最大的票号便是沈万三经营的沈记,就算我家势力再大,又如何吸引别人来我这里?”
听了这话,庄定阳先是一怔,随后一阵大笑。
看着庄定阳,朱标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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