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逼我吃生肉，刮破我的头皮，甚至害死了我爸。我没有一刻不盼着她去死。可当她倒在血泊中的那刻，我崩溃了。

1

我妈是四十二岁那年发疯的。

当时我读小学六年级，留了一头及腰的长发，每天早上，她都会替我梳成麻花辫。

可有一天，她梳着梳着，指甲就刮破了我的头皮，鲜血从后脑淌了下来。

我痛叫了一声，捂着头要躲，她大声呵斥起来：“谁让你动了，是不是不听话了？”

我爸看见这一幕，迅速把我护在身后，和我妈争论起来。

我妈涨得满脸通红，大声咒骂道：“黄中才，你敢吼我，你要死全家的！”

她如同泼妇一样，坐下来拍着大腿，一遍又一遍地咒骂、哭诉，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爸懵了，他扯了扯我的手：“丫头，你去给你妈认个错，又没多大个事。”

当时我们都估摸她气狠了，可是后来才发现，无论我说啥，她根本听不进去，甚至认不出我来。

她嘴里那些碎碎念中除了夹杂着我爸的名字外，就是哭我那死去多年的外婆，一声声妈叫得凄厉，听得人毛骨悚然。

因为动静闹得太大，住在同一筒子楼里的邻居赶了过来。

有几个说她这是中了邪，拿了糯米白酒来洒，有些说这是急出病了，让我爸去卫生所找医生。

糯米白酒这些没啥用，医生赶来后，给我妈打了一针镇静剂后，她终于停止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折腾，昏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的她对发生过的事一无所知，她说就是忽然脑子一片空白了。

我以为这只是个不愉快的插曲，谁知道这只是悲剧的开端……

几天后的早上她笑意盈盈端了醪糟荷包蛋过来，让我吃完。

我低头一看傻眼了，足足十个，猪都没有这么好的胃口。

我只吃了两个。

十分钟后，我妈过来收碗。看见碗里剩下的荷包蛋，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你不吃？”

“我吃不……”

她打断我的话，眼神变得怪异又可怕：“你嫌弃我煮的东西？你觉得我下了毒？”

“妈我没有……”我害怕得后退了一步，我想跑。

她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将我拖了回来，顺手把菜刀拍在桌上：“要我再说几次？吃完，给我吃完。”

于是，我在她恶狠狠的瞪视下，在那把菜刀的威胁下，我艰难地吃完了剩下的八个荷包蛋。

“妈，我可以走了吗？”我的声音含混不清。

她面无表情：“唔。”

我拎起书包冲出家门，冲下楼后，就蹲在排水沟面前哇哇地呕吐起来。

晚上，我悄悄把这事告诉爸爸。

还没来得及脱下工作服的他摸着我的头说：“你妈可能是压力比较大，我们理解她一下，不要惹她。”

是的，那时我妈刚刚从商场售货员调到职工宿舍当宿管，她很不适应新的工作，整个人比较阴郁。

所以我点了点头：“好，知道了爸。”

这番谈话才过了一天，我妈就变本加厉地搞事了。而这一次，她差点把自己的命玩掉。

2

那天我放学的时候，看见楼下围了好多人，他们都仰着头往上看。

于是我顺着他们的视线一看，一下子傻眼了。

我妈不着片缕地站在阳台边缘，双手晃动着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准备跳楼。

“快看，疯婆娘跳脱衣舞了！”

“哎呀，哪家的也不管管，太有伤风化了嘛。”

“快报案，让警察过来……”

我脑袋里嗡嗡直响，很害怕，但更觉得很羞耻，我低着头快步走出人群，生怕别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