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道：“你当时的眼神，是嫉恨吗？”

见我坚持，程宇砚恍然清醒。

他面对的是他那不通人情、天才却不懂情绪的堂姐。

对人情世故的认知，堂姐比那三岁的孩子强不了多少。

即便现在好了些，脑袋也不会转弯。

“是！”他老实回答，神情扭捏。

“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程宇砚又开始冒火了，“你天天不说话，奶奶整天只围着你转了！”

待看清我镇定冷静的模样，他恢复正常：“要知道，你没来家里之前，奶奶身边只有我，她最宠我。你来了，把所有疼爱都抢走了！”

我蹙起眉头，我从没抢过林婵奶奶的疼爱，那林婵为什么嫉恨我？

“还有别的原因吗？”

“没了！”

见我目光深邃，福至心灵，程宇砚突然知道，我不是问他还有没有其他讨厌我的原因。

而是...

他紧张道：“有人嫉妒你？有没有针对你，欺负你？”

“还有别的原因吗？”不理他，我问。

程宇砚拿我没办法，老老实实回答：“单单你这投胎技术，就够招那些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的人恨了。”

“程家小姐，不对，程家第三代唯一的小姐。”

“爷爷兄弟姐妹六个，家产分了。到爷爷这里家业扩大，孩子只有三个，小姑姑分了一部分固定资产，嫁出去了。

大伯从商，我爹从政。家里兄弟又有出息，除了四哥是个意外，高中还没毕业，其他几个哥哥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

“将来...”程宇砚滔滔不绝，讲得起劲。

眼见我转身，他喊：“我还没说完，你别走呀！”

我头也不回，走出一段。

慢慢转身，见程宇砚果然站在原地等我走远，我沉声问：“后来，你为什么反而对我好？”

“奶奶告诉我，你不懂别人欺负你，受委屈也不会说。

她还说，她年纪大了，不能永远守着我们，我是你的家人，要照顾你，保护你。”

闻言，我胸口涌上一阵温热，面上依旧无波无澜。

看了程宇砚许久，我对他说：“你做的很好！”

程宇砚怔愣片刻，脸上瞬间绽放出胜过正午骄阳的笑，眼里还有水波。

一瞬间，我想起奶奶了，她脸上常常挂着慈祥的笑。

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一个长凳，我坐到长凳上。

我很庆幸，庆幸没被沈勉变成机器。

我想学着给家人回应，学像四哥那样调皮，像白灼那样骂人，像程宇砚那样温暖。

“小姐，回家吧！”

一直远远跟着的保镖，见天色已晚，我还在发呆，上前叫我。

见我点头，他招招手，一辆黑色低调奢华的车便向我们驶来。

很快，我大学开学。

我依旧保持着与白灼的联系。

她教我做各种表情，发生不同事情，她也给我讲解，激发我该如何反应。

我学的很快，大一的时候，我基本就像一个正常人了，但比正常人冷淡些，也不喜和人交往。

大二的时候，我几乎上完了所有专业课。

同系主任商议，大三，我就可以开始实习了。

忘了说，我学的是心理学，实习的地方正是沈勉的医院。

11.

从医院回到学校，我没坐校园公交。

抱着一叠资料，走在林荫道。

斑驳的阳光洒向大地，树荫、风、周围几个行人，我似乎能体察周围的美好。

我嘴角勾着一抹笑，在操场围栏拐角转弯。

走了一段，路过北操场门口，侧边走来一群说说笑笑的男生。

“程、程姝？！”

声音惊奇，满满的不敢置信。

我看向声音源头，见一俊美少年，眼睛瞪的像动画人物一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