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清了自己的心思后，江聿风一整个下午都觉得心情愉快，午饭也没吃，就等着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本以为能正常下班，结果同事过来和他谈了点事情。江聿风忍着饥饿，好不容易解决了事情，他立马下班回家。

上楼的时候一直想着晚饭吃点什么，沈佳倪最近厨艺大涨，尤其是做汤。

关于宝宝的名字他想了好几个，吃饭的时候刚好能和沈佳倪商量一下。等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休假去玩一趟。江聿风倒是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沈佳倪应该很喜欢。问问她有哪里想去的，带着孩子一块出去玩。

终于熬到了下班，江大律师破天荒的没有加班，抓紧时间往家赶，边开车边想着夫妻二人的烛光晚餐。

可到家了却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江聿风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开。江聿风开了灯，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沈佳倪上哪儿去了。

桌子上有份文件，江聿风还没拿起来，上面几个大黑字明晃晃的显摆着。

是一份离婚协议书，沈佳倪已经签好了字。

江聿风没顾得上看内容，急忙进了卧室，衣帽间的衣服明显有翻动过，沈佳倪搬过来的时候带着的那个行李箱也不见了。

江聿风强忍着心里的不安，拨了沈佳倪的号码，等了好久也没人接听，不安感从脊椎扩散到全身。江聿风等了几分钟再打一遍，还是没人接听。江聿风坐不住了，给自己母亲打了电话。

“妈，沈佳倪在那边吗？”江聿风也没心思和老人唠嗑，电话一接通立马着急地问道。

“不在。”江妈妈没好气地说，“你媳妇儿怎么会在我这里？”

“妈，我不开玩笑，沈佳倪真的不在那边吗？”

江聿风头疼得不行，什么时候了自己母亲还在开玩笑。

“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和佳倪吵架了？”江妈妈听江聿风语气不对，有点急了，“她不在这边。”

“没吵架，不在就算了，我先挂了。”

江聿风也没等自己母亲说话就挂了电话，翻通讯录的时候手指头在沈佳倪母亲的号码上停留了很久，犹豫再三还是打了电话，无法接通。

江聿风绝望了，翻遍了通讯录也找不到能联系上沈佳倪的号码。他现在才想起来，他连沈佳倪家里都只去过一次，更别说见沈佳倪的朋友了。

江聿风无力地跌进沙发里，潜意识告诉他，沈佳倪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就离婚了，甚至连孩子也一起带走了，今早江聿风去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

江聿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了一下，自己能联系上沈佳倪的唯一方式就是她的父母了，急忙抓了旁边的外套出了门。

沈佳倪父母住在邻市，开车过去大概也要三个多小时。

沈家二老本来已经休息了，被门铃吵醒，沈母开门的时候被门外红着眼的江聿风吓一跳。

“聿风？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妈，佳倪有回来过吗？”

江聿风换了鞋进屋，拉开沈佳倪原先地房间，空荡荡的。沈父听到声音从卧室里出来。

“怎么突然过来了？”

江聿风把沈佳倪离婚带着孩子离家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他不知道怎么和二老说自己背着沈佳倪做了亲子鉴定，只是说了自己做错事了，沈佳倪要和他离婚。

沈母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也没有责怪江聿风，拿了手机当着江聿风的面给沈佳倪打了电话。

沈佳倪还没睡，听到手机振动又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抓着手机去了阳台。

“妈？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

沈佳倪心里七上八下的。江聿风给她打电话开始，她就知道江聿风已经看到协议书，打电话来兴师问罪来了，沈佳倪没敢接。

“小倪，妈妈有事要问你”，沈母也没打算拐弯抹角，“你是不是要和聿风离婚？”

沈佳倪抿了抿嘴唇，想了好一会儿。她打算过一阵再和家里说这件事，没想到家里那么快就知道了，江聿风估计是打电话到家里了。

“是。”

江聿风垂着脑袋，他觉得自己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你想好了吗？”沈母看了一眼江聿风，对着手机问了一句。

“是”，沈佳倪靠着栏杆，“妈，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婚姻是你的，既然你想好了，我和你爸也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和结婚一样，都要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你不是孩子了，妈妈不希望你这辈子都在后悔中度过。”

“我知道。”

沈佳倪木以为会被骂一顿，和当初轻率就结婚生子一样，爸妈愣是好几个月没理她。

“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了？”

“人就在这里，你自己和聿风说吧。”

沈母把手机递给江聿风，拉着自己老伴进了卧室。

沈佳倪一听江聿风在旁边，准备挂电话。

“你别挂，我们谈谈。”江聿风害怕沈佳倪把电话挂了，急忙说道。

“是协议书有什么问题吗？”

沈佳倪一听到江聿风的声音就忍不住要哭，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敢接江聿风的电话。

“我不知道，我不同意离婚。”

协议书估计是网上找的，江聿风也没看写了什么。

沈佳倪愣了半天，她以为江聿风本就想离婚，所以才一直在找证据。

“你们做律师的，都这么厚脸皮吗？”沈佳倪难得这么对江聿风说话。

“想结婚就结婚，离婚就离婚，你还是个孩子吗？离婚，理由呢？”

江聿风本来想好好说话，好好说，让沈佳倪回来，只要不离婚，他以后会好好对她，他发誓。可是话一到嘴边又变成了冷冰冰的责问。

“结婚不是你提的吗？”沈佳倪笑了，一眯眼，眼眶里的液体掉了下来。“不对，是我，是我的错。都是我…”

江聿风听着沈佳倪在那头呢喃，心像被剜了好几刀。

“离婚要什么理由？结婚是因为孩子，离婚也是。我真的很佩服你，还能叫我说理由！”沈佳倪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泪水。

“我又不爱你，现在不想和你过一辈子了，行吗？”

“你…不要闹了…”

“没有闹，你如果不同意协议离婚，那我就去法院。你的东西我也没拿，孩子是我的，你不要他我自己养着。我们之间一清二楚的，没什么好谈的，你是律师，我也说不过你。”

沈佳倪感觉自己声音都在发颤，眼泪跟开了间门一样止都止不住，没等江聿风说话就挂了电话。

她不想哭来着，一点也不想，有什么可哭的呢？她一早就知道江聿风不喜欢自己，结婚也不过是想负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