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沈佳倪还在想着要不要给孩子买婴儿专用的枕头，不然总是一个姿势，真怕那块以后也不长头发了。

“哎哟，变小光头了。”江妈妈看着光溜溜的小脑袋，乐得不可开交。

“怎么感觉剪了头发更小了”

沈佳倪跟在身后没说话，因为怀孕的时候自己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孩子一直都这么瘦瘦小小的，总感觉不长了。

“佳倪啊。”江妈妈走在前头，叫了一声。

“怎么了？”沈佳倪回过神来，赶紧跟上去。

“聿风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虽然没有一起住，但是儿子是自己的，自然比谁都了解。

“没有的事，妈，您不要担心”，沈佳倪有点难为情，“他之前就是太忙了，顾不上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别帮他说话，我都知道，也是委屈你了”，江妈妈回头看了一眼沈佳倪空荡荡的手指，“连个戒指也不给你买。”

本来不觉得多心酸，听江妈妈这么一说，沈佳倪心里也酸溜溜的。

“买了，买了手链。”

“你就是太善良了，唉，聿风这个性子我也不知道随了谁，我和你爸都以为他要一辈子找不到对象了，话也不会说，你说稀奇不？还做了律师。”

江妈妈站在电梯里，抱着孩子望着沈佳倪笑。

“我们都以为他做不来，小时候从来没见他在家里多说过一句话，他第一次出庭的时候我们都去了，没想到霹雳吧啦地把那个公诉人，是叫公诉人吧？劈头盖脸的一顿说，我差点以为那不是我儿子。”

沈佳倪也跟着笑了，她没见过江聿风在庭上辩论是什么样子的，想想那张冰山脸能说出那么多话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领证那天，他突然把你带回家，你还记得吧？我当时吓坏了，以为他从哪里骗来的媳妇儿，我给他找过几个对象，没有一个人受得了他的脾气，当时我就觉得江聿风这辈子的运气都用上了才找到这么好的对象。”

“那天我也吓坏了，上午刚打了电话，下午就去领了证，晚上就见您二老去了，也不知道他带我去哪儿，我当时什么都没准备，空着手就去了。”

沈佳倪按着密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准备了，我的孙子不是吗？”

江妈妈笑着打趣道，满意地看着沈佳倪面红耳赤地才把孩子给沈佳倪抱。自己去厨房准备晚饭。

......

可能是内疚，下班时间江聿风依旧坐在办公室里出神。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沈佳倪，一直在说服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虽然也是一直怀疑着，但对于证据的执念让他没办法完全相信沈佳倪。

黎阳出去之后他有想过叫他回来，但还是忍住了，直到沈佳倪给他来了电话催他回家，江聿风才拿起外套下楼。

回家的时候也恨不得路再长一些，最好堵车堵个半小时，等他回家自己母亲已经走了，沈佳倪也睡了，这一天也就算是熬过去了，可是一路都很顺畅，甚至一个红灯都没有。

江聿风停好车，叹了一口气才上楼。一进门就看到自己母亲坐在沙发上逗孩子。

见到江聿风进来，江妈妈立马换了脸，瞟了自己儿子一眼，扭头继续和自己的孙子说话。

“妈，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江聿风见怪不怪，低头换着鞋。

“我不过来孩子要去剪头发，佳倪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跑。连自己儿子也不顾，你怎么不和你的律所过呢？什么事情那么忙连吃饭都要等那么久？你是不是每天都这个点才回家？让佳倪饿着肚子等你吃饭？”

江妈妈语气重了些，孩子也受了惊吓，揪着脸要哭。江妈妈立马换了语气哄着。

江聿风听到孩子的哭声，又想起下午的事情，走过去才发现孩子已经剪掉头发了，光光的小脑袋，倒是白得吓人，还没等他伸手抱，孩子就扯着嗓子哭起来。

沈佳倪在浴室里听到声音，头发也没擦就跑了出来。看到江聿风一脸尴尬，估计又被骂了。

“妈，给我吧，应该是饿了。”沈佳倪抱起孩子哄了两句，“你们先吃吧，我先把孩子哄睡了。”

江妈妈看着沈佳倪把孩子抱进房间，扭头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去厨房把煲好的汤盛到碗里。

江聿风理亏，洗了手乖乖坐在餐桌边上等着，也没敢动筷子。

沈佳倪把孩子哄睡了关上门出来的时候，看到江聿风和江妈妈两人在大眼瞪小眼。直到沈佳倪出来，江妈妈哼了一声，招呼沈佳倪过来。

一顿饭吃得江聿风心里七上八下的。沈佳倪倒是和江妈妈聊得很开心。

“我说，孩子都那么大了，不打算取个名字吗？我看出生证明上还写着小宝，像话吗？”江妈妈对着闷头吃饭的江聿风问了一句。

江聿风愣了一下，被自己母亲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孩子都快五个多月了，还没有取名字。

“之前有想好的名字，但是我总觉得不太满意，就没有和您说，孩子也还小，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沈佳倪心头一紧，每次江妈妈这么和江聿风说话，他都怕江聿风甩筷子回屋去。

江妈妈看了沈佳倪一眼，一肚子气只能往回咽。

“我知道了。”江聿风觉得今天真的是自己的受难日。

吃过饭后江聿风才开着车把自己母亲送回去，被训了一路，好不容易送到家，江聿风也没久坐，拿了点东西就回去了。

江聿风回到家的时候沈佳倪还没睡，正趴在床上玩手机。看到江聿风进来，沈佳倪下了床去浴室给他放热水。

江聿风找拿着睡衣看蹲在地上给他试水温的人，越发觉得愧疚。

“好了”，沈佳倪站起来，“妈妈是不是说你了。”

“嗯。”江聿风挂好衣服，被训了一晚上，心里一点脾气也不敢有。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妈妈今天突然过来，本来我自己带孩子去也可以的。”沈佳倪觉得江聿风肯定要把账算她头上了。

“我没有…我知道”，江聿风打断了沈佳倪的话，“我没有生你的气。”

沈佳倪惊讶地张了张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