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点头，【还请王爷宽衣。】

11、

霍子霆睨看我片刻，当着我的面伸手扯下腰间衣带。

【王爷还真是毫无被人轻薄的正常反应。】我曲指按上他脊椎。

【你亦无一个女子轻薄了男子的正常反应。】霍子霆沉喘一口低声嗤笑。

我在霍子霆背部曲指揉按，他额上冷汗渐散，犀利的瞳微微眯起，似在享受又似在沉思。

【那日湘湖画舫有人用古琴奏出梁国名曲，隔空击琴受限于距离，那日的击琴者必在扬州瘦马与本王画舫中。】

【一个人的言行可以模仿，口味却是难变。艾，味苦而涩，是这个季节梁国的独有产物，那日本王特意命人将艾糕做得极甜，只有你觉得味道不对放下不吃。】

原来竟是这里露了破绽。

我手上动作不变，眸却沉了下来。

【如今你梁国细作的身份暴露，梁国你是回不去了，秦国你也待不得。既如此，何不跟了本王？】

霍子霆睁眼，清睿的眸如窗外圆月，灼烫人心。

【日后你不是梁国人，你也可不做秦国人。你，仅是本王的人。】

霍子霆要留下我，一个他眼中的梁国细作。

而我此刻却有些猜不透他。

【王爷想要什么？】

【帮本王找出梁国质子。】

梁国质子？

我嘴角勾起一个笑。

【对梁国质子，王爷可还有什么印象？】

【她入秦国那年，本王差点将她溺毙在水中。】

我暗暗蜷起垂在身侧的手，努力笑语。

【弑师夺母，凌迟功臣，染指臣妻，就坊间传言而言，王爷对一个六岁小孩下手算不得什么大事。】

对霍子霆而言人命不算什么，他人的性命就更不算什么了。

【只是我恐怕要令王爷失望了，梁国质子的下落我并不知晓。】

12、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我以身患风寒怕传染主子为由告退，小厮伺候霍子霆服药。

回到屋中和衣而眠。

梦中我重回六岁那年。

水争先恐后涌入口鼻，我挣扎抬头，一只大掌却再次将我按入水中。

【既撞见本王弑师，那就留你不得了。】

浮白月色散在水中似在给我送葬。

我睁眼，同样的月色令我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身后有暖热温度传来，我心头一惊伸手就是一记杀招。

【你会武功？】来人抬臂一挡，将我制在身下。

月色浮白，霍子霆的面容落入我瞳孔。

心尖一颤，恐惧浮上心头，我喉咙一痒，一口血喷了出来。

【阿大！】霍子霆握住我肩膀拥我入怀。

抑制不住的翻涌血气一阵又一阵往上蹿。

【放手。】我伸手推他，【阿大一个卑微下人莫污了王爷的手。】

【闭嘴。】他低喝一声将我越抱越紧。

意识随血液的流失渐渐朦胧，窗外月色由浮白转为鱼肚白，我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属于母国的月色。

戈歌……

13、

这些年用药物控制身体终究是伤了本，我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多天。

霍子霆说带我出去转转，我以为他要带我下馆子，没想到他竟将我带到了城外坟地。

我这还没死呢，他就带我来看以后的家？

【埋骨在这的都是被本王杀害的人。】

霍子霆指着坟上木牌一一给我介绍。

【本王师傅，鲁国国君妻舅，与鲁国暗通书信。】

【本王宠将妻，赵国歌姬，收赵国钱财窃取军报。】

【相国大人，领三国相印，离间三国。】

【本王杀的都是背叛本王与秦国的人。】

这是在警告我吗？

我心脏砰砰直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王爷告诉我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