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着放学的学生人群,重新走进了高中校园。
时隔一年,我终于再次踏入了这里。
时间紧迫,我的目的地很明确。
没空回忆往昔,我直奔姐姐一跃而下的那个天台。
放学了的高中,楼道里的人很少,很快我就上了天台,没遇到什么人,更没人阻拦我。
我站在天台上,好像离姐姐在的天堂,又近了几步。
姐姐坠亡那天的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记得,我后来去母亲的墓地,哭了很久。
我摸着冰凉的墓碑,看着已经有些模糊的照片,泪水大滴大滴落下。
墓碑上,母亲的照片仍旧是笑着的,那是一种宽容的、坚韧的笑。
我好像听见妈妈在说。
“哭多了会变丑的,要笑起来才行呐!”
“要向前看啊,韵韵,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可我只是抑制不住地哭泣,觉得自己背负了最深的罪孽。
“妈妈,为什么我不能代替姐姐去死呢?”
“妈妈,是我没保护好姐姐,你骂我吧。”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天台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动了我耳后的发丝,思绪被渐渐拉了回来。
是姐姐的灵魂抚摸我了吧,发丝还在空中随风扬起。
“姐姐,我记不起你的样子了,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所以,一次都不肯来我的梦里……”
不知道是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是风声越来越大。
渐渐的,有些听不清了。
16
下了天台,我径直去了姐姐遭受校园霸凌的杂物间。
下到了三楼后,一眼便看见走廊另一侧转角有人在打扫卫生。
我顺了顺呼吸,尽量镇定地走实脚下的每一步。
心虚的人总是更需要准备。
杂物门的门牌还是如同当年那样,落满了灰尘,好像长久地无人踏足。
我视线下移,看见了损坏的门锁。
姐姐被霸凌的时候,门锁就已经是坏的了吗?
那么多人经过,却没人向她施以援手,她该有多绝望啊。
还是说,门锁是在姐姐被霸凌后,校方把它弄开,自欺欺人的做法?
可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我推开门,房间内东西很多,但无比整齐。
打开灯,投射下来的只有昏暗的一盏黄色日光灯微弱的光亮。
房内没有推搡中倒塌一地的桌椅,也没有被扇到散落一地的书页。
更没有,姐姐求助的呐喊……
门外清洁推车的声音响起,我甚至大胆到没有在意它在门口停住。
身后的门倏然关闭,房间内的光亮一下子被挤出门去。
我迅速回头,对上了一双令我恐惧到连灵魂都在颤抖的眸子。
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是霸凌姐姐的人!
我拼命地推开他,想大声呼救。
可嘴被捂住,只剩下无声的呜咽。
那个男人变态地狂笑,疯狂地撕扯着我的衣服,我努力蹬腿,却被死死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唔……”
我快要窒息了。
17
“嘭——”
杂物间的门被重重地甩在墙上。
“滚!”
是于慕。
男人嗜血的面容阴云密布,猩红着眼将我身前的男人抓起扔到了墙壁上。
我剧烈地颤抖着,求生欲让我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韵韵,你……你吓死我了!”
男人把我从地上扶起,一把揽进了怀里。
我感受到于慕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他没撒谎,他的心跳几乎清晰可闻。
于慕想到什么似的,立马松开我,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男人的个子很高,整个外套足矣用来遮挡我的窘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