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兄嫂嫁给村里的杀猪匠。
他总是喝醉酒后,一边打我一边骂我「破鞋」。
我不堪折磨,最终死在一间破败的木屋内。
再睁开眼时,我手里拿着一张怀孕的B超单。
男友正开心地搂着我,目光贪婪地黏在我的肚子上。
1.
好冷。
我蜷缩在单薄的木板上,身上只有一件早已结团的棉衣。
潮湿发黑的棉絮从里面冒出来,散发出阵阵酸臭味,却还是无法遮掩屋内浓重的腐烂腥气。
未出小月子的我,刚刚又挨了一顿打。
喝醉酒的男人力气出奇的大,更何况他还是杀猪匠出身。
路过的人时常能听到院子里的惨叫声,但没有一个愿意多管闲事。
因为这里的女人,大多是从外面买来的。
而我,是被自己亲哥卖掉的。
五千块。
我这条命,到头来,也就值这个价钱了。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雪,窗户上挂着白霜。
呼啸的风夹杂着雪粒从屋顶的残瓦吹进来。
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奶奶远远地朝我伸出手。
她的手心带着厚厚的茧子,却让我无比心安。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2.
「一一,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
再睁开眼时,我手里拿着一张怀孕的B超单,耳边是一道我恨之入骨的男声。
走廊上的消毒水味让我清醒了几分。
阳光直直地照射在我的脸上,骤然接触到的高温让我不禁一颤,这才恍然有种回到现实的感觉。
这里没有下雪,没有漏风的木屋,也没有对我非打即骂的杀猪匠。
在我面前的,是我曾经满心喜欢的人,江行舟。
我木然地移开视线,看向敞开的房门上挂的牌子。
「妇产科」。
江行舟关切的话不断在我脑海中翻腾。
记忆逐渐回笼。
我回来了,回到了三年前。
3.
「一一,你怎么不说话?」
江行舟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有点头晕而已。」
我努力摒除杂念,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我此刻的内心。
江行舟以为我紧张,笑着安慰我:「一一,别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结婚。」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骗我的。
在我生下孩子不足半月时,他却带着孩子一起消失了。
我拖着剖腹产尚未愈合的刀口,疯了一样地找。
这才发现,我除了江行舟的电话以外,竟对他的住址,工作一概不知。
正当我伤心绝望时,我哥蒋国栋和嫂子季红艳找上门,语气讥讽地劝我。
「人家大城市的有钱人,怎么会真的娶你?别做梦了妹妹,如今你孩子也生了,人家又不要你,还是乖乖听我和你哥的话,安心回老家吧。」
我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没有注意到他们看我的眼神。
犹如待宰的羔羊。
我从回忆里抽身,半仰起头朝江行舟笑了下。
既然老天给我重生的机会,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4.
「怀孕五周,从检查结果来看,孕妇有些贫血,平时要注意补充营养,不要熬夜,避免劳累……」
医生说了跟上一世一样的话。
江行舟就是拿这个当借口,让我辞去工作,在家里养胎,以此切段我和外界的联系,只能更加依附于他。
「一一,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回程路上,江行舟果然提出让我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