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聚精会神默念咒语,随着咒语的终止,捆在脖子处的金箍发出轻微“哒”的一声解开。
四周的灵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身上泛起金光,气势浑然大变。
这不寻常的动静红雪枝不可能察觉不到,她在我胸口前微微睁开眼睛,见到这种情况马上就明白过来,如同看到怪物一样看着我。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渡劫金身?这是大乘期的仙人才有的体质!”
“只是一具空壳而已,我还是锻体期。”
“为什么……”
“问那么多干嘛?你抓稳就够了!”
我将她抱紧,脚下一动,身影如一道疾影在桥上飞跃而过,落在地上往前踏了一步,一下子就冲到山道小径。再沿着山路径直往上飞奔,尽量保持平稳。只是金身的力量仍然控制不好,一落一跳和转弯的瞬间都有着剧烈的震荡。
瞟了眼双手抱着的伤者,她紧闭着眼睛,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拉着我胸口的衣服以防自己掉下去,表情看起来很痛苦,这过快的速度还是让她承受了一定的负担。
但为了尽快将她送上山医治,只能这样做了。
回道观的路上又遇见了松鼠,它躺在树上啃着果子,看到我回来了又立刻蹦了起来,叉着腰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我一下子就从树下闪过,耳朵只听见一阵风声根本听不清它喊了什么。
三只在山道上嬉闹的丑逼猴子也被我一闪而过吓到了,惊慌失措地四散开。
老人参和老石头都还没有露脸我就快速从它们身边经过。
原本下山费了好长时间,现在没一会就让我飞梭而过。当重新踏上道观的前院,没有一点疲劳感,只是灵气就快要撑破身体,让我赶忙念起咒语将项箍闭合上,封闭了渡劫金身的状态。
待身上泛起的金光逐渐消失,我低头看了一眼红雪枝,她已经休克过去。
不过没事,已经回到道观了,这点程度的伤绝对救得回来。
正当我准备将红雪枝抱到道观大殿的时候,道观庭院的围墙内却传来一个女孩子天真烂漫唱着歌谣的声音,是我经常会听到的、我教给她的歌。
“两只兔子~两只兔子~跑得快~跑是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三师妹白兔兔快乐地走到院门,她头上两只长长的兔耳朵动了动,当看到了我站在道观门口外面,她顿时就兴奋地朝我打招呼:“二师兄早呀~”一大早她就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活力。
但是一看到我的手上横抱着的红雪枝,还有我和红雪枝身上的血迹时,师妹顿时就脸如死灰地瞪大的了眼睛,两只长长的兔耳朵警惕地直竖起来。
她用手捂住嘴巴,绝望地望着我。
“二师兄,你居然下山拐了一个人类姑娘回来?”
“才没有!”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我在她眼中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吗?
不管这只脑残兔子,我匆匆地抱着红雪枝从她身边过去,想进道观大殿找师父帮忙医治。但是师妹突然就在后面把我拉住,她的力气奇大,我根本走不了。
我气冲冲地回头喊道:“你要闹咋样?!”
但见这只脑残兔子不甘心地抿着嘴唇望着我:“二师兄你明明已经有了我,还不满足吗?怎么可以这么花心去找其他姑娘?!”
我板起脸,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松手,再不松手我就让你成为没有耳朵没有尾巴的兔子。”
兔兔委屈地松开了拉住我衣服的手,她知道对于揍她这种家常事,我是肯定说到做到的。
得以脱身之后,我抱着红雪枝快步穿过庭院走进殿堂,而兔兔也满腮怨气地跟了上来。
“师父——”
一进来我就惊呆了,只见殿堂的地板上铺了许多张拼凑回原样的纸页。师父正抓住一只绿荧球,从它身上挤出一点粘液沾在手指尖尖的指甲上,然后细心地涂到纸页碎片的撕裂处,将纸页一块块地接合好。而在我有脚下,是那本《一个方丈和十八个罗汉》的封面。
这个家伙竟然把已经被我撕成碎片的书重新拼合粘好,我估计她活了那么久,已经无聊到不正常的地步。
她也不抬起头,仍然在粘着书,就如平常地问了我一句:“这么快就回来啦?还以为你这次能有点骨气呢,有替为师买最新版的《花花君子》回来吗?”
“没有买!先救人啦!”
我踩着她已经粘好的书快步走来,这只笨狐狸精心拼凑的纸页被我这样糟蹋,痛心疾首地抬起头瞪我。但当看到我手里捧着个受伤昏迷的姑娘,并在她面前平放到地板上后,她才从犯傻中反应过来,担忧地向我问道:“敢情你这趟下山的目的是为了拐个姑娘回来?你这么饥渴就跟为师说呀。”
“不是!为什么你们都会这样误会我?!”
气冲冲地喊话后,我又稍微冷静下来,简单地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
我将事情的起未讲了一遍,都因为兔兔在旁边,便没有将下山的真正目的说出来,撒了个谎掩饰过去。
老污婆伸出手抚摸着红雪枝的脸和伤口,听完后喃喃地说了一句:“怕不是个漂亮的姑娘你都不会捡回来。”
完全忽视了我和大师兄打架的事。
对于红雪枝修真者的身份,老污婆没太在意,她用食指泛起灵光轻轻点在红雪枝伤口的衣服上,闭目察看红雪枝的伤势。
按理说,我跟这个姓红的女人没有一点瓜葛,她的死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特别是我们的立场还敌对的情况下,我还要将她带回来医治,就算老污婆没有说什么,我自己也觉得内心很矛盾。
但让我见死不救,又有点于心不忍。
隐隐觉得身后有点怪异,我猛地回头一看,只见那只脑残兔子朝着红雪枝吱牙咧嘴的,又是挥拳又是搧掌,貌似已经在幻想如何把别人教训一顿。
被我发现了,她害怕地停下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背着双手无辜地望往别处。
老污婆诊断完毕,收起了手指。
兔兔兴奋地问:“师父师父,怎么样,这个人什么时候死掉?”
我给她脑袋就是一捶,疼得她捂住头蹲地,而师父则是平淡地回道:“死不了。”
与我欣喜的表情相反,兔兔还是那么不知悔改的一脸恶毒地盯着红雪枝,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有这只脑残兔子在,我都有点替红雪枝的安全感到担心。
老污婆懒洋洋地喊了一声:“小绿~”
她的喊声并不大,声音却传出了道观之外。
而很快,一个绿色头发的小萝莉从道观大殿的木头地板下冒出头来,就像是潜水突然冒出水面一样自如,歪着头疑惑地望着老污婆,模样和表情都十分可爱。
“啊呜?”
小师妹不会人言,只会“啊呜啊呜”地叫。
老污婆指向平躺在地上的红雪枝,对小绿吩咐道:“乖,给这位小姐姐治疗一下。”
“呜?”
小绿望向红雪枝,对于这个陌生的来客抱有好奇,但还是照老污婆说的做。
她从木头地板下完全冒了出来,身穿着一件绿叶和藤蔓编织的裙子,赤足走到红雪枝的身边跪了下来,探出两只小手放到红雪枝伤口的上方,逐渐她的两只手和红雪枝的伤口处都泛起了油绿的柔光。这一刻整个殿堂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扬溢着生命的气息,而这个任性不懂事的小萝莉也像化身为仙女那般圣洁。
无数幼嫩的藤蔓从木板下伸出,以肉眼可视的速度迅速生长,纷纷爬上了红雪枝的身体,缠绕、蔓延,很快就遍布她全身。
任是谁都感叹这神奇的一幕。
小绿是盘古仙树,最擅长的就是木相性法术,在疗伤救人方面有着独“树”一帜的能力。
兔兔幽怨地看着小绿在给红雪枝疗伤,偷偷地向红雪枝伸出手,想要在这关键的时刻搞什么破坏。被我凌厉的眼睛盯上后她马上收了手,掐着手指不知所措,但往我后背瞧了一眼后她立马就好奇地问道:“二师兄你怎么背了个包袱?”
我直言不讳地回道:“觉得你烦,我下山离家出走了。”
兔兔当我是开玩笑,憨笑地拍了我后背一掌,“讨厌啦二师兄,这种事情你也拿来开玩笑。”
这只脑残兔子的本体是巨神兔,力气像是怪物一样大,而且总是控制不好力度,拍在我后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说不准哪天一兴奋就把我拍死了。
好一会后,小绿才给红雪枝疗伤完毕,得到医治的红雪枝安适地睡了过去。而就在小绿准备又潜回地下的时候,我急忙叫住她。
“等等,小绿你看看师兄我,是不是也很需要治疗呢。”
“啊呜?”
老污婆惊奇地说:“原来你受伤了啊。”
这么明显的伤口,结果她们原来这时候才注意到我受伤了。
兔兔急切地摇着我的手臂问道:“怎么回事?二师兄你怎么受伤了?是这个坏女人打伤你的吗?可恶……我要捶死她!”
见她气焰腾腾地对着红雪枝举起了拳头,我先一掌将她给拍懵。
“是你大师兄把我捅伤的,你要打人就打死他去!”
“大师兄?!他又找你打架了?可恶,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讲道理!”
“别讲道理啊,直接动手揍他啊,你的话一拳就能把他揍飞。”
我和兔兔商量着如何教训大师兄,作为师父的老污婆对我和大师兄的恶劣关系也不过问一下,她似乎把我和大师兄的生死决斗当成是打情骂俏一样,乐于腐在其中。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希望有一天我和大师兄搞基。
但是这种可怕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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