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柔和的阳光散落在清澈的河面,微微起伏的波浪折射出鳞鳞波光,照耀着两岸翠树绿草,显得格外活泼生动。
但活泼的清晨河岸却坐着一位十六七岁充满心事的少年。少年左脸额肿得老高,目光呆呆地看着河水,不是别人,正是宇云腾。
宇云腾昨天被一拳打昏,今天一大早才醒来,却心情低落,一个人出来坐在河边,心里一直自责,认为自己很没用,连赵起一个回合也挡不住,还拿什么保护弟妹们,凭什么保护爷爷奶奶。
就在宇云腾心情越来越迷惘时,一个钟老声音传来:“碧波粼粼映树舞,难撩少年迷惘心,壮志郁郁如断江,胸志澎湃终难流。”
宇云腾似懂非懂,顺声望去,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位老人。宇云腾对什么都没兴趣,又呆呆地继续看河水。
那位老人身材高挑,体型健壮,也算是高大威猛类型。腰杆笔直,一般老人是难有的气势。花白的长发束起,虎头发钗横穿发顶,双眸炯炯有神,纵然岁月无情给额头刻下几道痕迹,但始终蕴含着坚定的目光。三寸长花白羊胡须,衬托出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身穿浅蓝色悠闲长袍,背后斜挂着一个包裹,显然是旅行之人。
老人见宇云腾纳闷的表现,胡子抽动一下道:“小朋友为何心事重重?以你现在年纪本是初生之犊,天不怕地不怕,何有烦闷心事?”
宇云腾又看了老人一眼,也许是年龄距离没有共同语言,还是不说话,继续发呆看着河水。
蓝袍老人胡子又抽动了一下,心道:这算什么态度?古语云,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我倒觉得秀才遇上呆子无从说起。
蓝袍老人也不多说,走到宇云腾旁边坐下,同样看着河面道:“你的脸是被人打肿的吧!是因为打不过人家才郁闷?”
宇云腾也不觉意外,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蓝袍老人呵呵笔道:“人生路慢慢,总会遇到挫折,没有挫折成功也没有意义,挫折会让人各方面都登上一个台阶,包括力量。”
一提到“力量”两个字,宇云腾顿时来劲,开口问:“老爷爷你知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提升力量?我现在算是受到挫折,但我并不感觉到力量在提升。”
蓝袍老人一怔,微笑道:“力量不单指体力,力量涵盖意义很广,最普遍就是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
宇云腾急问:“老爷爷你知道个人力量怎么提升吗?”
蓝袍老人捋一下胡子,笑道:“想变得更大力很简单,按百姓的说法,一个字‘吃’,能吃、吃多,个子大力量自然大,耕田种地挑担子自然胜过身小体弱者。”
宇云腾大感意外,心道:这个谁都懂,可我现在一日两餐都成问题。嘴上却问:“我是指打架方面的力量,我听说一个人能炼到可抵挡千军万马的地步,是不是真的?”
蓝袍老人又捋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你是指武道力量?那也是一个字‘炼’,要知道所有的武道力量都是炼出来的。”
宇云腾:“我也知道,但要怎么拣才更有效?老爷爷可有办法?”
蓝袍老人:“办法倒是有,只不过……。”
宇云腾急道:“只不过什么?”
蓝袍老人缓一缓道:“只不过需要很强的耐心、毅心、恒心,更重要的知识。”
宇云腾喜道:“什么心我都有,那个,什么叫知识?”
“知识,二字涵天盖地,无所不包,你帮我写出‘力量’二字,我给你讲解武道知识。”
宇云腾尴尬道:“我……我不会写,我只会写我的名字,我只要力量,我不学知识不行吗?”
蓝袍老人瞪宇云腾一眼,失望道:“有力量没知识完全是一个莽夫,走武道有何用?看来你没心学,妄想武道,你纵使当农夫也难以维持生存,老夫是个云游者,老夫休息已足就此别过。”
蓝袍老人说完起身远去,留下面红耳赤的宇云腾。
宇云腾心中已是涛天巨浪,刚才蓝袍老人的一番话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回荡,(没知识,一个莽夫,难以生存,妄想武道)。
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言自语道:“爷爷曾经说过,没知识没文化别人就看不起,我也想送弟妹们上学,可是我们吃都成问题,那有余钱交付学费。没知识不能学武道,难道我们一生就这么生活?不行!我不甘心,我要改变一切,我要改变命运,我要学武道,我要保护爷爷奶奶,我要保护弟妹。可是我凭什么拥有武道?对了,听说云游者要么是炼武高手,要么是博学多才圣贤者,应该找他当我们导师。”
当宇云腾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蓝袍老人的身影。机会错过就不再来,想到这里,宇云腾踉跄爬起身,跋腿追蓝袍老人而去。
宇云腾一路狂奔,但说也奇怪,就是不见蓝袍老人的身影。蓝袍老人沿着河岸向下游而去,路只有一条,以刚才老人步行的速度,虽算得上快,但也不至于快过一个少年狂奔的速度。宇云腾郁闷之极,但一问路人确实有位蓝袍老人背着一个包裹经过,都说走路有点快,似乎是赶时间。
正午时分,列日当空,火辣辣的热浪早已把耕作的农民驱赶回家,然而宇云腾不顾酷暑,逃命般狂奔。自从清晨追寻蓝袍老人到现在也没有追上,连影子都没看见,所问路人都说刚经过不久。宇云腾心中一直保持一个念头(相信很快就能追上),就是因为这个念头,才坚持追到现在,可是目标还是遥不可及。
就在宇云腾快要放弃时,一个激动人心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此刻蓝袍老人正坐在河边一座大石上歇息边啃着干粮。宇云腾生怕慢了一点再难追上,猛然加快速度,边喊:“老……蓝……蓝爷爷……别……别……再走……。”
很快宇云腾爬上大石躺在蓝袍老人旁边,上气难接下气艰难地喘着粗气。
蓝袍老人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蓝?你跑来做什么?找我有事吗?”
但蓝袍老人听不到回答,只听见急速的呼吸声。
足足一盏茶时间,宇云腾才缓过气来,马上起身跪在蓝袍老人面前,刚想开口。
蓝袍老人先问:“吃过饭没有?”
不说还好,一说宇云腾顿觉肚子空空如也,从昨天早上被打晕到现在颗米未进,不饿才怪。马上摇摇头,本以为老人有点善心,既然问了想必多少会给一个烧饼或油条之类的,眼巴巴看着蓝袍老人。
蓝袍老人将最后一口干粮投进口中,擦擦嘴角,拍拍双手,还未咀嚼完就说出一句令宇云腾有跳河冲动的话来:“真不好意思,我吃饱了,你赶快回家吃饭去吧!”
宇云腾真想揍人,如果是同龄早已扑上去,将钓自己胃口的家伙揍得找不着北,无奈对方是位老人,再说自己有求于他。可怜的宇云腾艰难地吞一下口水,道:“我……。”
蓝袍老人又打断他的话道:“如果我是你肯定先把你这身湿衣服凉干再穿上。”
宇云腾看一遍全身,心道:跑了一个上午不湿才怪,也不管,又想开口:“我……。”
蓝袍老人又一次打断他的话道:“你一直抓住我衣服不放,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宇云腾从躺下那一刻,就一直抓住蓝袍老人的衣角,就是怕一不觉意又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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