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周衡找的替身中最疯的一个。

我替他刮骨疗伤，敢从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把他拖回来。

我消失时，周衡不以为意：“替身而已，走了也罢。”

班师回朝就要迎娶白月光。

后来，他跪着求我不要嫁给别人。

1.

烧了京都寄来的第三封信时，我肩膀处早已包扎好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周衡手下的小厮找了过来。

“姑娘，将军在秦川楼等你。”

小厮喝了酒，身上还沾着姑娘家用的劣质香粉的味道。

我皱眉，按了按肩膀：“夜色已深……”

那小厮冷哼一声，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将军说了，今日姑娘不去，只当姑娘死了。”

“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2.

秦川楼里美人云集，我跛着脚忍着似有似无的疼痛上了二楼。

进了最大的雅间，人影晃动，喝酒吆喝的声音震天。

我不动声色的揉了揉眉心，在最上位的酒桌上看到了左拥右抱的周衡。

我径直走了过去，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

正在给周衡倒酒的舞女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娇滴滴地钻进周衡的怀里。

“将军，这位姐姐是谁啊？”

屋内的嘈杂声停顿了，所有目光都汇聚在此。

周衡捏着舞女的脸，哑着嗓子说：“你像她。”

说罢一把推开舞女，又指着身侧给他剥葡萄的美人：“你也像她。”

最后一脸醉意的拍桌子站起来，盯着我的脸：“你最像她！”

我毫不意外，甚至平淡地劝道：“周衡，你该醒酒了。”

这次南蛮的将领阿图勒不是一般人，此战胜的如此轻巧，必定有诈。

“笑话！”周衡一把将我推开，脸上早就有了怒色，“你算什么东西！卑贱的玩意儿，也配长得像她！”

一阵哄笑。

我捂着肩膀，周衡方才力气不小，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周衡口中的她，我知道是谁。

当今的九公主。

云端上的贵人，周衡一介莽夫，也敢肖想。

我盯着周衡那张脸，不知道第几次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本将军今日打了胜仗。”周衡不知道抽什么风，对着我吼道。

我平静：“周衡，醒酒。”

周衡脸色难堪，他身边的舞女却极有眼色的搀上了周衡的胳膊，温柔小意。

“围着将军转的女人多了去，摆不清身份，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周衡不再看我，搂着那舞女又坐了回去。

屋内的丝竹之声又起，欢笑吵闹，徒留我站在原地格格不入。

倒酒的舞女不依不饶的攀附上周衡的肩膀，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听说这位姐姐会跳舞，今日也给我们姐妹见识一下？”

“就是！将军金屋藏娇，今日好不容易见着，给兄弟们也见识见识。”

起哄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周衡挥了挥手，那些跳舞的舞姬乖乖退下。

他也不看我，只是命令道：“跳。”

自顾自的补充道：“温意跳舞，比秦川楼里的姑娘们好看多了。”

我咬着唇，脸上一片惨白：“周衡，我还没答应。”

他竟将我同这些舞姬相比。

有意折辱我。

周衡一杯酒泼在我的脸上，酒杯重重砸下，冷脸怒斥：“别太把自己当个东西！”

“你若不跳，现在就滚！”

“以后别再踏足凉州一步。”

辛辣的酒辣的我睁不开眼睛，冰冷地蜿蜒进衣领。

周围笑声阵阵。

我心尖一跳，抬头：“好。”

周衡却又开口：“跳《将军令》。”

我怔住了，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支舞。

半晌，我点头：“好。”

3.

我喜欢这支舞，跳的很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