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周宴和白怜惨白着脸，带着周糖糖飞速逃离了别墅。

　　但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待记者走后，我预约了保姆和私人医生上门，打算把主卧室的家具全换了。

　　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还在一楼隔间的金发小姑娘，我连忙打开门，她就安静地蜷缩在地上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

　　我蹲下身子，把她抱起来:

　　「白怜走了，起来吧。」

　　她点点头，乖巧地窝在我的怀里，直到过了十几分钟，我才勉强从她嘴里问出来了她的身世。

　　她没有爸爸妈妈，出生起就住在当年白怜老家的山村里，由白怜的舅舅舅妈抚养着，家里一堆孩子，根本顾不上她。

　　她成天做家务活，只有白怜打过来零星的抚养费时，她才过得好一点儿。

　　就在几天前，因为白怜的一通电话，她被舅舅舅妈送了过来，来这里当小保姆。

　　听到这儿，我眼眶通红，恰好，私人医生过来，取了我和她的头发做DNA检测。

　　如我所想，她就是我的女儿。

　　所以白怜才会这么煞费心机地又想她活着，还又要折辱她。

　　恨意和不甘的情绪蔓延，我安抚了女儿的情绪，对她保证:「从今天起，我就是暖暖的妈妈，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了。」

　　我给她取名叫暖暖，希望我能让女儿以后过得温暖如春。

　　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跟周宴离婚，同时送他们一家三口一份大礼。

　　被曝光，这还远远不够。

　　跟周宴发完离婚的消息后，我把女儿送到了安排好的心理疏导机构，戴上墨镜去了裴砚的公司。

　　到公司楼下时，恰巧周宴的消息回复过来:「离婚想也别想，除了破房子，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一半的股份是在你手上，但你别忘了，公司其他人听谁的。」

　　「乖乖跟我一起澄清，离了我，你以为你还是豪门阔太太吗？」

　　我知道，他肯定是找律师详细问了之后，才突然又嚣张地回复我。

　　可惜啊，他搞错了，我宁可用手上的股份把爸的公司搞烂了，我也不会留给他。

　　上十五层CEO专属电梯后，我跟随助理来到了办公室。

　　偌大的黑白调办公室内，裴砚西装革履，俊眉入鬓，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不算蔑视，只是沉默地看着。

　　我一阵悚然，等到助理离开，空间只剩我们两个的时候，我嗫嚅着唇开口:「裴总。」

　　「我知道照片是你发的。」他突然接话，音色倒是清冽干净。

　　我点头，他随即把一份计划表推到我面前:「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我会帮你。Cardi别墅群即将完工，设计公司都在竞争，但没人知道Cardi的老总金融风暴后几乎要破产了。

　　「这个生意我可以顺势让给他，不过他也得拿的稳。」

　　留一个这样的大馅饼给敌人，裴砚心思果然不可小觑。

　　没想到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我有些恍惚:「裴总为什么会愿意帮我？」

　　他神色突然一愣，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问，白玉的脸上泛了绯红的颜色，过了会低声道:

　　「你是顾叔叔的女儿，我记得你。」

　　有些诧异他主动提起被资助的经历，我了然点头，之前我和爸爸经常一起出入，他大概是见过我。

　　我和裴砚的计划顺利进行，在周宴连续几日催促我撤销离婚申请后，他沉寂了好几天。

　　在得到他抢到Cardi这个装修大单后，他得意忘形地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没我在，你以为你爸的公司还能保住吗？」

　　「这么想离婚，当然可以满足你，不过你必须把手上股份让出来。」

　　他突然改变主意，无非就是赚到大钱后对比了我和股份的价值，恶心我主动离婚，并且放弃手头的股份。

　　当然可以，恰如我意。

　　我笑着看向在房间内补课的暖暖，回复他:「求之不得。」

　　8.

　　周一下午，我送暖暖去学习舞蹈。

　　我要把欠女儿的东西都还给她，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些海我们母女分离的人。

　　在我的宣传下，白怜的钢琴室也开不下去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小三还能干什么？

　　只能依附周宴做富太太了。

　　不过马上，她的好算盘又要落空了。

　　周一下午，我在民政局门口见到了周宴，车上还有浓妆艳抹的白怜，她怀里搂着挑衅看着我的周糖糖。

　　「好久不见，顾小姐，恭喜你呀，要恢复单身了。」

　　她狰狞地笑着看向我，炫耀着鸽子蛋大的钻戒，周糖糖在旁边冲我做了个鬼脸:「穷鬼。」

　　我毫不在意地对着二人笑了笑「垃圾配垃圾。」，随即我催促周宴:「赶紧进去离婚吧。」

　　我说完话，周宴得意的神色隐了下去，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我:

　　「你真的要离婚？」

　　我冷哼一声:「股份转让书都签了，你当我想和你再有关系吗？」

　　他冷冷地跟我领了证，看着我出门后光明正大地上了裴砚的车，他脸色铁青地瞪着我又无可奈何。

　　「看这样子，他还以为我和你在一起了呢。」

　　我笑着对裴砚吐槽，谁知裴砚并没有笑，抿唇后淡淡道:

　　「我还是单身。」

　　我面色一愣，有些吃惊他的回复，可他却不再说话。

　　在之后成功把暖暖的成绩补上来，身体养好后，我收到了裴砚的短信:「成功了。」

　　暖暖一看到裴砚的消息，激动地对我说:「裴叔叔要来看我吗？」

　　前些日子考虑如何搞垮周宴，裴砚为了便于交流会来家里和我商议，顺便给暖暖买些小礼物，可计划成功了，我们也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我摸了摸暖暖的头:「裴叔叔生意忙，你要乖。」

　　暖暖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懂事地点头。

　　我打开电视，果不其然，NU商报正在播报Cardi老总卷款逃到国外，而周宴承包了整片别墅的装修垫付的钱全都漂了水花。

　　不仅如此，他还欠了银行一屁股债。

　　他以为自己成功竞争过裴砚了，实则自己掉进了陷阱里还不知道。

　　果不其然，过了几日，别墅的门被怦怦的砸响，门外是周宴疯狂的呼唤声:「老婆，老婆，开门，救救我好不好，老婆开门！」

　　他癫狂的声音飘了进来，我怕出事想报警，暖暖也害怕地抱着我，可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周宴的痛呼声。

　　裴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滚出去！」

　　听到这儿，我连忙打开门，不知为何，我眼泪夺眶而出，裴砚有些失措地抹去我的眼泪:「没事，我不是来了吗？」

　　我还以为计划完成了，他不会再来了。

　　周宴被打趴在地上，穿着廉价的衬衣，狼狈的和流浪汉一样，鼻青脸肿地怒骂我:

　　「贱人，你们这对狗男女！」

　　听了他的话，我狠狠踹了他一脚，伴随着他的痛呼声，我笑道:「这是你应得的。」

　　他狼狈地逃离后，我特意安排了两个门卫保护安全，裴砚也借机时常过来看看暖暖。

　　裴砚收购了破产的顾氏集团，重新上市后，他把大部分股份转让给了我，而我也趁机开了个小型的诊所，继续我的事业发展。

　　两三年后，就在我要遗忘周宴和白怜等人时，我在诊所接待病人时，突然看到了白怜。

　　她穿的风尘女的装扮，一身古怪的臭味，浓妆艳抹的脸上透露着憔悴的皮肤，她低着头问我:

　　「医生，我来看妇科病。」

　　突然，我想起来了附近似乎有个宾馆，她莫非就是？

　　我了然一笑，果然周宴破产穷酸后，白怜耐不住性子抛弃了他，又做起了小三的老本行。

　　不，不一定是小三，也可能是皮肉女。

　　听到我的笑声，她震惊地抬头，苍白了脸:「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呢？莫非，人人都得跟你一样靠皮肉赚钱？」

　　我直白地点出来后，她红了脸羞愧地逃离。

　　之后，我的诊所越开越大，在暖暖的十岁生日时，裴砚突然向我求婚:「岁岁，嫁给我吧。」

　　其实这些年，裴砚总是以各种理由陪我我和暖暖的身边照顾我们，我就已经想到了他的心意。

　　我也终于想起了，十六岁那年，我跟随爸爸去山区捐助时，看到的炽热眼神是谁的目光了。

　　在暖暖期待的目光中，我缓缓点头:「好。」

　　时光如梭，冬日落雪的一个午后，我抱着小儿子和暖暖一起看电视时，拍到山村助农的直播时，突然看到了周宴和周糖糖的身影。

　　原来周宴在城里破产，被贷款的人追着混不下后，带着周糖糖回了乡下，两个人灰头土脸，就像是三四十的夫妻一样。

　　如果不是仔细看，我根本认不出来。

　　糖糖低声说:「这就是我从前的家。」

　　我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会越来越好的，妈妈爱你。」

　　我丝毫不知，就在我说完的这个深夜。

　　一个憔悴腐臭的女人也因为治不好的妇科病，死在了无人问津的小巷里。

　　白怜，多好听的名字，可惜腐烂在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