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优的话没有说完，她无法再发出声音了。

但是她用仅剩的意识，一直用手指着座位下方。

我伸手掏了半天，竟然掏出来一只小型录音笔！

看见我拿出了东西，黎优似乎终于放下了心，闭上了双眼。

「黎优！黎优！醒醒！别睡！」

我崩溃大喊，可黎优的双眼却再也没有睁开。

她死了。

等警察来的时间里，我打开了录音笔，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卡带的嘈杂的杂音。

看来，录音笔被毁了。

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只录音笔可以被修好了。

这样，也许可以将赵炎绳之以法。

可按照以往，赵炎做事滴水不露的性子……

我可能需要做两手准备。

想起我自己的计划……

我抿了抿唇，对黎优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拿走了她包里的那罐瓷白色的罐子。

12

警车来的很快，可我瘫坐在地上，竟丝毫听不到外界的动静。

直到段闻秋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我包裹住，我才如梦初醒。

我僵硬着脸扯出一丝笑：「你们来啦！」

段闻秋沉声点头。

张永看着我的目光却充满了探究。

「顾小姐，你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

我张了张嘴，却突然意识到，我跟踪黎优这件事，不能说出来。

我哑然道：「最近失业，睡不着，开车出来透透风。」

「失业？」张永的语气有些嘲讽，「明星也会失业吗？」

我抓紧外套的下摆：「你既然知道我是明星，那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有半年没有工作了吧？」

张永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怀疑。

我将录音笔递了过去。

「我过来的时候，黎优还有一丝清醒，这支录音笔是她的。」

张永这才正色道：「还请顾小姐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我点了点头。

那伙人既然如此嚣张，那么他们肯定有后手，这一段路的监控，估计已经不能用了。

所以我并不担心，我的谎言会被拆穿。

果然，配合完做好笔录，警察就将我放了。

段闻秋跟了上来，说要送我回去。

我确实不敢再开车了，就坐上了段闻秋的车。

段闻秋跟我说了面霜事件的后续。

「那些胎儿都是未满月流产或者引产，有的被当事人带走，有的委托给医院处理，这件事，警方这边不太好插手。」

我心里虽然早有预感，却还是觉得失望。

那些胎儿还没有长大成人，他们离开了母体就失去了生命，只能任由别人处置自己的身体，他们该有多痛？

我不可遏制的想到，当初我流产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很痛？

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可他的到来并不被我期望，他是我被人侵犯的产物，我不能留下他。

脑袋里乱糟糟的。

我不知道我靠着车窗怔忪的模样一直被段闻秋看在眼里。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我眼角的余光还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到家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段闻秋将我送到家门口，我开玩笑问：「不进来坐坐？」

段闻秋楞了一下，竟然反手推开门，跟了进来。

看着段闻秋漆黑如墨的瞳孔，我的心中仿佛燃起了一把火。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能看得懂彼此眼睛里的情绪。

最近的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我快被逼疯了。

于是，我甩开段闻秋的外套，将他缓缓逼到角落。

我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段先生单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