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娃吃完,上吐下泻,如今正在医院。
张家说,不赔一万块,就让校医去坐牢。
我抓住重点:「你给校医送点心干什么?」
她脸上泛起一丝羞涩,「他是水生哥啊,当年……」
「我不能让水生哥坐牢啊,点心是我送的!」
「没钱,我就去认罪,我去坐牢!」
我爹干脆闭上了眼睛。
我晚自习回家,肚子饿的难受,一口饭没吃上,头嗡嗡地响。
她自顾地要去扒拉我爹的积蓄。
「王春儿,你脑袋左边是水,右边是面吧。」
「一咣当,全是浆糊!」
「你有没有想过,咱家哪来这么多钱!」
我把壶里的水泼在她的身上。
「你去坐牢?你有没有想过囡囡!她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她抹了一把泪,满眼悲愤:
「水生哥是大专生,是医生!他不有污点,我怎么能比的上他!」
我让囡囡去里间睡觉,「当年为了进城,悔婚让咱家成为村里笑话,也是他。」
「他是有苦衷的,他也很痛苦!」王春儿跳起来大叫。
我不明白她怎么能做到随时疯狂嘶吼的,宛如马教主第二。
「没时间了,我要去医院给他们道歉,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着!」
她跑了出去,囡囡被撞倒在地,一声不吭。
王春儿没有回头。
我爹抱起囡囡,泪水流了下来。
第二天,我在宝贵的高三请了半天假。
我不能让她成为囡囡的污点,毁了囡囡。
县医院
人来人往。
病房前,王春儿直挺挺地跪着。
陈水生一会儿握拳,一会儿捶墙,满是不忍,一脸苦b。
就是没跟她一起跪。
张家媳妇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钱呢?少了一分,就等着蹲苦窑子吧!」她摇动着肥胖的腰肢,唾沫横飞。
床上,张大娃用被子蒙头。
张老太怒骂他们不是人,自己的大孙子身体坏了,光也不敢见。
王春儿又咕咚一声跪了下去,「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都没办法表达我的对不起!」
「求求你们,放过水生哥!我去坐牢,我来还钱!」
「春儿……」陈水生依旧一脸苦b,感动地无法自拔。
张家婆媳可没空听她“善良宽容”,呸了一声:
「男人还没凉透呢,就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臭不要脸!」
「赶紧给钱,不然就等着进局子吧!」
「你那个厉害的夜叉妹妹呢,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
……
「我在这儿。」护工领着我走进房间。
「见不得光,那不就跟老鼠一家。」
我朝床上扔了一只老鼠。
「全家团聚吧。」
4
嗷的一声
张大娃从床上跳了起来,手里还攥着一根鸡腿。
张母护住大孙子,她儿媳哇哇大叫,把老鼠逼到角落,一脚剁死了。
「你这个母夜叉,你#《.@×」……」她俩对我颇为恐惧,破口大骂,却不敢上前。
王春儿又跳了出来,那一套残忍恶毒的话砸在我脸上。
陈水生倒是不苦b了,抓住了重点,「这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那鸡腿,被撕扯了一半,张大娃嘴上油糊糊的。
张母一梗头,「咋地,俺就得让你们赔钱,反正俺娃在医院躺着,你们能咋地!」
王春儿依旧是“下跪磕头对不起”三件套。
陈水生气得胸腔剧烈起伏,却毫无办法。
这群人,是法盲吗?
「中没中毒,医院都有记录,一看就知道。」
「他们讹钱,你俩不会报j吗?」
张家人听了我的话,一愣,随即撒泼:
「谁来也不好使,都一天了,能验出啥?」
「反正俺娃就是伤了身子!」
我实在不想跟这群人浪费生命了。
「同志,事情就是这样。」
护工点点头,脱掉外衣,露出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