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顾轻语全都想起来了！
当初原主学压声音的时候，长空无尽就是这么拎着一把戒尺在旁边盯着，后来的嗓音都是被他一下一下打出来的！
夭寿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顾轻语弱弱的看着长空无尽，试图扮可怜，长空无尽根本无动于衷。
再看看那个被长空无尽带来的师父，祈求他能替自己说两句话，可那位和长空无尽一样是个冰块脸，根本不懂怜香惜玉。
顾轻语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在挨揍和听话之间飞速权衡了一下，还是非常没种的选择了后者。
连忙起身坐回了椅子上，咬牙道。
“继续。”
长空无尽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晚上折腾下来，顾轻语累的嗓子都哑了。
至于进步嘛，基本没有，充其量不过是多了个性感的气泡音。
长空无尽冷脸看着顾轻语，“原以为皇上只是生疏了，却不想连最开始时都不如。”
顾轻语委屈巴巴，她又不是原主……
“我、我就是因为之前没有上朝，有些忘了嘛，再说，你总得给我点时间？”
忘了？她才一日没有上朝而已。
长空无尽皱起眉，越看顾轻语越觉得不对劲，却并未当场发作。
“你觉得你还有多长时间？”长空无尽冷笑，“我愿意宽限，太后可不愿意。”
长空无尽把戒尺丢到了桌上，啪的一声脆响把顾轻语吓得抖了抖。
“既然皇上如此不珍惜机会，那等太后再问起时，我也不必替你遮掩了。”
长空无尽走了。
顾轻语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这是……被气跑了？
她瘫坐在了椅子上。
不是她不想学，是真的不会啊，她也想速成，但这些都是需要日积月累的！
生活太难了……
长空无尽出了门，没走出多远，一道黑衣身影就悄然出现在了长空无尽身边。
“阁主。”正是刚刚那位师父，他在转瞬间就换了一身夜行衣。
长空无尽打量了一眼他的打扮，“要出城？”
“是，有探子来报，陈将军在回宫述职的路上屡次遇刺。属下这就要回本营部署，安排人暗中互送将军回京。”
长空无尽轻笑，“你太小看，他的能耐了，就是无人帮忙，他也不会出事。”
“那阁主的意思是？”
“传信派你的手下去就好，你要留下，里面那位……”
长空无尽转身望了一眼身后的养心殿。
“不是你亲自教，我不放心。”
黑衣人微微蹙眉，“属下觉得，此次还比不上初次教顾姑娘时。而且……她似乎认不出属下了。”
“你上次来时做了易容，而且太后以为你是民间的口技大师，怕败露，事后派人刺杀。在她眼里，曾经的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她认不出很正常。”
“可属下的声音没变。”男人说道，“尤其是灵活训练的人，应该更敏感才对，但顾姑娘并没有任何疑惑。”
长空无尽蹙眉。
他当然能看得出来顾轻语的不对劲，她的确像是完全不懂口技的样子，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刚刚那么问，也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
“你觉得一个人能逃脱得过天罗地网吗？”长空无尽问道。
“或许能，但可能性不大。”黑衣人道，“阁主难道怀疑，顾姑娘被人调包了？”
如果是调包，那也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细枝末节处总会不同。
却不说顾轻语根本没有外应，就算是通过伪装，扮起来也不过九分像，根本逃不过长空无尽的眼睛。
而他又恰恰是那个和顾轻语同床共枕的人，身边的人有没有换过，长空无尽会不知道？
除非是另一种可能。
“你传信回去，去查，这世上有没有皮囊不变，里子却换了人的。”
黑衣人惊讶，“阁主是说夺舍？”
夺舍这种事常听人说，但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
“这怎么可能？”
“只要是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就有存在的可能。”长空无尽淡淡道。
黑衣人低下头，“属下受教，这就去安排，但还有一事。”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飞镖并一张纸条，“阁里收到的信。”
长空无尽看了，冷笑出声。
“太后竟还妄想再找一个和皇帝想像的人。”
“此事难于上青天，但花力气下去，或许也能找到。阁主，我们应不应？”
“不必。”长空无尽撕碎了纸条。
“但是……”黑衣人担忧的看了一眼养心殿的方向，“如果真像阁主所说，是夺舍的话，那此人未必肯受阁主控制，怕会坏了大事啊。”
“放心。”长空无尽轻笑，似是胜券在握，“她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顾轻语还不知道长空无尽的那些盘算，正伏在桌边写写画画。
长空无尽进门的时候顾轻语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对视间，长空无尽的嘴角抽了抽。
“你……”他打量了一眼顾轻语，“准备去南曲班子唱戏？”
“你说什么？”
顾轻语听不懂，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汗。
那些粘在她脸上的墨汁和汗水混在一起，搅合成一团，愈发像是要唱变脸戏了。
长空无尽并不提醒，走上去看顾轻语画的东西。
“这是什么？”
“暗道啊。”
长空无尽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顾轻语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在龙椅的下方挖一个暗道！”
顾轻语比划着给长空无尽解释自己的话，“就在这个位置，挖出来一个暗格，足够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上面铺上木板，在龙椅的后方留孔。对了，还得有一个扩音的装置。然后找能模仿皇帝声音的人藏进去，上下连接细线，我拉一头，他拉一头。让他说话，我来对嘴型就好了。”
长空无尽：……
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说得真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想得真美。”长空无尽戳了一下顾轻语的脑袋。
“龙椅重百斤，你确定木板能承受的住？”
早朝时分，连皇帝带龙椅当场掉进暗道，那可真是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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