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放牛回来,我望着放学回家、坐在母亲身边吃着糕点的三妹,心里止不住地在淌血。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和英华都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她只对我这样?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年幼的我找不到答案,就这样小心翼翼地长大。
长到没钱买卫生巾还被母亲荡妇羞辱的十五岁;长到受不了压迫,外出打工还要被母亲压榨的十八岁;长到快结婚生子仍被嫌弃的二十岁。
2.
二十岁那年,我从B市回了老家,认识了现在的丈夫。
丈夫务实能干,为人正直,对我也很好,所以我认识他不久,就和他结了婚。
婚后孕育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也算是过上了安稳幸福的生活。
而三妹在母亲的支持下上了大学,大学还没毕业便嫁给了能让母亲引以为傲的公务员。在生了一个儿子后,母亲更是骄傲,帮她在二线城市买了房,只在年节时回来一次。
今年年关将至,三妹全家才从外地赶回来。
早上,母亲便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为三妹一家接风洗尘。
英华回来时,我正在厨房忙活,她带着老公孩子大包小包拎着不少糕饼年货。
母亲见了非常高兴,又见我从厨房端着菜出来,不屑道:“英华就是最孝顺的,带回家给我的样样都是好东西。不像你,过来也不知道带点像样的东西。”
我鼻子一酸,心里一阵委屈。
因为母亲有糖尿病,我考虑到她的身体,才没买糖果糕饼。
而且几天前,我还提了好几袋新鲜的鸡鸭猪肉与牛奶坚果给她,今天过来时又带了一盒红参。
我低头沉默,我知道只要我反驳了,今天一定会不欢而散。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在厨房忙活。三妹似乎是替我感到委屈,在外面为我辩驳:“妈,你不能这么说话。你要多体谅二姐,毕竟二姐夫不是公务员,工资也没多少,哪能随便买那么多年货。更何况,二姐还有两个女儿要养,哪像我只有一个儿子。”
说完又进来安慰我:“二姐呀,妈说那话你可别不高兴啊,妈年纪大了,说话直,不好听也是有的,大过年的你要高兴点啊。”
端出最后一盘菜时,桌上的饭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我心里虽然不大舒服,但毕竟妹妹一家刚回来,也就没再说什么。
饭桌上,一家人说说笑笑,我也算是难得地感受了一回,来自母亲与妹妹的关怀与温情。
吃完午饭回到家后,母亲突然打来电话吩咐我:“去园子里摘些菜过来吧,你妹妹想吃你种的新鲜蔬菜了。”
我无奈:“妈,刚才怎么不说呢,我现在才刚到家呢。”
母亲不耐烦道:“我这不是忘了吗?你不愿意去,那我自己顶着大太阳去摘就是了,就算中暑摔倒,摔断腿也不用你管!”
“我也没说不去,你身体不好,有个三长两短还更麻烦呢,我会去的。”挂了电话,我只能动身去菜园,选了三妹喜欢的菜,洗好送过去。
当我提着一大兜子菜敲响母亲家的门时,只见母亲脸色不佳地将袋子一把夺了过去,冷声道:“可以了,回去吧,今晚买菜少,就不留你吃饭了。”
说完便‘哐当’一声把门关上,我心里虽然失落,但也只能默默地回去了。
3.
几天后,我的两个孩子从外地上学回来,我们一起回老家祭了祖,吃了团圆饭,并约好晚上一起守岁,祈祷阖家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