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李庭一直带着我送的手表,让我知道了双方最后协商的结果。
陈青岚一次性转给了李庭十万块钱,并许诺每个月支付两万生活费。
两万对于陈青岚这个大网红来说九牛一毛。
她以为事情总算解决了。
可惜,她低估了一个赌徒的下限。
我表弟在装修完李庭的房子后,成功打入内部,成了李庭的好兄弟。
他给李庭介绍了一个赌场,老板人很好,输了钱可以随便借。
李庭不怕借钱。
刘佩忙着花钱,也从不管他。
二人尝过了甜头,心里门清儿,反正有人送钱,怕什么。
陈青岚确实能挣钱,可架不住有三个人要养。
她肉眼可见地变得憔悴,直播前总要涂上厚厚的粉底。
可这关我什么事?不是她自作聪明,咎由自取吗?
我踩着高跟鞋去餐厅赴约,对面坐着的是我表弟,还有一个长得凶神恶煞,全身金链子的胖子。
他叫赵东,赌场老板,我弟的生死之交。
赵东递给我一张卡:“冉冉姐,这是这个月李庭借款的利息。”
我将卡推回去。
“老样子,捐了吧。”
赵东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表弟第一次安排我们见面时我就看出来了。
他听完小小的遭遇后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刻提刀砍了李庭。
那一次,赵东胖手一挥,决定将高利贷收到的利息全部捐给智障儿童基金会。
也是那一次,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只看表面。
有的人长得正义凛然,实则坏到了骨子里。
而有的人长得凶神恶煞,心里却充满阳光。
半年后,我接到卢晚晚的电话。
她姐姐接到一个病人,重度抑郁。
是陈青岚。
李庭无休无止的勒索让她不堪重负。
何宇的眼高手低不作为更是让她心力交瘁。
我走进病房的时候,陈青岚满脸愤怒地将枕头砸向我。
我接住枕头,不紧不慢地坐到她床边,将热腾腾地粥盛出来。
陈青岚将头撇向一边,声音嘶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淡淡一笑:“怎么会?都过去了。我只是心疼你。”
“心疼?”陈青岚不屑地冷耻:“若不是你报警,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青岚,如果不报警,你还会补偿李庭三百万吗?”
“我会。”
“我相信。”我停止搅粥,抬头直视她:“若是我帮你处理,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李庭讹上我,你会出面澄清吗?”
陈青岚愣了一瞬,不自觉地避开了我的目光,声音也低了几分。
“会的。”
迟疑和躲闪已经让我明白了,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为了她那镜花水月般的名声和财富。
我收回上一刻的严肃,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岚岚,我是真的心疼你,要是没有李庭和何宇该多好,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陈青岚的手指猛地用力,抓紧了被子,虽然她努力压抑,发白的指节还是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我的话她听进去了。
该做的已经做完,我心情舒畅地走出了医院。
春天的花都开了。
有人伤春悲秋感叹白雪埋葬于骄阳下,但他们没看见,花草也重生在了暖风里。
半个月后,我接到陆久舟的电话。
他接到一个委托,委托人是何宇。
原来何宇以谈谈为由,将李庭刘佩约了出来。
在荒无人烟的偏远县道开车撞向了李庭和刘佩。
本想撞死二人后,以疲劳驾驶为由逃脱死罪。
谁知道关键时候李庭推出了刘佩,刘佩当场死亡,李庭逃出生天。
随即李庭报了警,警方逮捕了刘宇,罪名是故意杀人。
陆久舟拒绝了刘宇的委托。
最终陈青岚花费大价钱雇了另一位律师,却仍然败了诉。
陈青岚连续三日哭晕在看守所门口,狱警没办法,带陈青岚和何宇见了一面。
据说何宇全程没吭声,只有陈青岚不停地说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狱警在一旁听得差点猛男落泪。
次日,何宇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却只字未提教唆者。
真是恋爱脑天花板啊。
行刑当天,我和陆久舟坐在办公室里喝茶。
“如果是你替他辩护,能逃脱死刑吗?”
陆久舟失声笑道:“能,不光我能,他的辩护律师也能。”
我明白了。
和陈青岚那时候一样,事发地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想要从轻并不是难事。
可是,陆久舟和何宇不一样,他有良知。
更重要的是,辩护律师是陈青岚请的。
她不想让吃软饭拖累她的男人活。
这样也好,活着是恋爱脑,死了也得带着这个脑子。
不过,陈青岚和李庭还逍遥法外,我的事还没做完。
一个阴雨绵绵的清晨,我和卢晚晚带着小小走进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