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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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的不耐烦到了嘴边变成让司机李叔多等一会。

  半个小时过去,伍从露的身影才姗姗出现在校门口。

  几个等待已久的流氓打扮的男生见到她,迎上去喊了声「露姐」,递上根香烟。

  伍从露点头接过,抽烟的动作很帅气,也很熟练,带着那几人往相反的方向走。

  我再次不受控制,下车偷偷摸摸跟在她身后。

  直至走到个很深的巷口,伍从露停下脚步,伸出修长的腿,一脚踢在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生心窝。

  脸上的表情随着男生喊疼的呼救成龇牙咧嘴状,我心想判断没错,伍从露就是个女痞子。

  走近才发现,被打的那人竟是我和凌文的共同好友,段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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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迅比我和凌文大三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密切。

  因为凌文出国前的特意嘱托,段迅最近对我更是照顾有加。

  我迫切想冲出去救人,脚步却因系统止住。

  手足无措之际,伍从露似是早知道我的存在,将我拉至段迅面前,塞给我一根木棍,毫无由来地勒令道:「打他。」

  我做不到,奈何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在段迅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棍。

  疼痛的呻吟吞没段迅嘴边的质问,伍从露的命令重复不断:「再打。」

  我闭上眼睛,再次违心地举起木棍,边向段迅挥舞,边在心里向他道歉。

  这是我第一次用手以外的武器打人,打的还是我的朋友。

  我脾气暴躁,但大多时候都是虚张声势,我妈不止一次评价我是披着虎皮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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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顺着脸颊落地,迅速融入段迅吐出的鲜血。

  伍从露终于停止命令,指挥小弟将段迅抬走。

  之前因为不安,所以讨厌伍从露。

  现在因为屈辱、不解,更加讨厌她。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段迅,又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难不成是在挑拨我与朋友的关系?

  我抹干眼泪,红着眼睛,瘪嘴痛骂伍从露。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崩溃声一声比一声大,眼泪也一滴赛过一滴饱满。

  伍从露轻叹口气,我皱眉挥了把鼻息前的烟草味,被按住手。

  她拍拍我的脸,语气里带着宠溺。

  「我知道你讨厌我。」

  「但是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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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忽地止住了,不知所措的羞耻感从脚底板爬满全身。

  我像只煮熟的虾,通红着双脸往家的方向跑去。

  越是刻意保持距离,与伍从露的关系越是亲密。

  我妈乐于见到这种画面,而我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心中所想与行为的不一致别扭而死。

  这种别扭在后来得知段迅因为强奸未成年被捕入狱后荡然消失,我也冷静下来。

  再三追问伍从露是不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对段迅下的手?

  是不是曾在我身上做过什么手脚?

  她每次都避而不答,被问急了,就作势对我动手动脚,试图用流氓行为,重新激起我对她的讨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漏勺般的脑袋变成了汤匙。

  不论是老师课上讲的,还是伍从露课后补充的,知识终于在我脑袋里具象凝固。

  我第一次在考完试后,迫不及待地拉着许延廷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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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笑地看着许延廷扶眼镜的习惯性举动,我兴冲冲问他:「我这次月考能进步多少名?」

  许延廷放下手里的答案,看向我时眼里多了些肯定。

  「前二十。」

  「前二十?笑话。」

  「别以为蒙对几道题目就真变聪明了,还不是靠侥幸,还真以为是突然开窍了不成?」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

  黄嫚讨人厌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没等我怼回去,许延廷率先开口。

  「难不成你是她消化系统里经过小肠不能够被消化和吸收的固体或半固体物质里的双翅目环裂亚目昆虫?所以这么了解她?」

  在场每个人都懵了,包括我在内,除了伍从露。

  放下翘在课桌上的腿,掀开盖在脸上的课本,她好心为黄嫚解释。

  「俗称,屎里的蛆。」

  教室里爆发狂笑,黄嫚气得面目狰狞,提出与我打赌。

  「如果你能考到班级前二十,我就邀请你参加凌文哥亲自为我举办的生日宴会。」

  呵,骗谁呢?

  凌文哥现在人在国外,怎么可能亲自为她举办生日宴会?

  「所以你不知道凌文哥回国了?难不成他没有告诉你?」

  「程笑蓝,你们的关系好像也不过如此。」

  黄嫚眼里的得意掩藏不住,而我不仅不知道凌文回国了,也不知道爸爸也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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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特意放下国外的生意回国,为伍从露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认亲宴。

  凌文也出席了这场认亲宴。

  穿着量身定制的白色西服,儒雅又得体地站在伍从露的身旁。

  红色礼服衬伍从露如公主般高傲。

  两人金童玉女,十分般配。

  而我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穿着来不及换去的校服,上前向正在与好友寒暄的爸爸打招呼。

  爸爸微微蹙眉,避开我的目光,我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脸上的肌肉以一种恐怖的形状扭曲。

  我退出宴会,找了个角落坐下发呆,周身环绕的落寞与热闹的宴会格格不入。

  努力克制的失落情绪终于在爸爸宣布伍从露是程家真千金的时候爆发。

  爸妈站在伍从露,不,是程从露左右两侧,三人矜贵又从容,天生的一家人。

  我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基因的强大,猛地站起扶住天台的栏杆,仰天大笑。

  微风拂过,脸上微凉。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干净的手,为我抹去眼泪。

  转过头,凌文笑得礼貌又疏离,像是世界上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一个是我的青梅竹马,对我百般照顾和疼爱,曾发誓陪着我一起长大。

  而另一个与我认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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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从露不着痕迹地擦掉手上的眼泪,亲昵地挽住凌文的胳膊。

  凌文愧疚一笑。

  「抱歉笑蓝,我对从露一见钟情,我们约定好,等她高考完就正式宣布在一起。」

  我瞬间如遭雷劈,对伍从露积攒的好感也在顷刻间崩塌。

  一个奇特的念头在这时冒出来,有些羞耻,于是我小心翼翼开口。

  「你是因为喜欢我,但得不到我,所以转换方向和凌文在一起?」

  伍从露嗤笑:「逗你玩呢,你不会分不清什么是玩笑话吧?」

  我难堪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只好跑回屋子,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掏出日记本,像往常一样,把所有难过记录在本子上。

  十岁起我便有写日记的习惯,记录下的第一件事,是我不是爸妈亲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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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确来说,是在我十岁时,爸妈便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孩子。

  我无意中偷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他们一直在找真千金,也终于对一些事情释怀。

  为什么妈妈是舞蹈皇后,而我走路都同手同脚?

  为什么爸爸能在商海中浮沉,我却被老师暗示去医院做智商检测?

  爸妈熠熠生辉宛如繁星,我用华服装饰自己,却与普通人无异。

  但与其说释怀,其实不如说是我把自卑隐藏了起来。

  而今天,这种自卑,无所遁形。

  伍从露抢走了我的所有,亲情、爱情……友情,我从此一无所有,但同学却说我变得快乐了。

  我赢了与黄嫚的赌约,考进班级前二十,每天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与同学玩笑交流,与各科课代表的关系也缓和不少。

  她们建议我不要参加黄嫚的生日宴,那是专门为我设置的鸿门宴。

  许延廷也建议我不要参加,还有。

  「不想说话就不要说话。」

  「不想笑就不要笑。」

  在我没注意的时候,许延廷摘去厚厚的眼镜片,露出整张好看到不像话的脸。

  我笑着把话题岔开,夸赞道:「我的同桌竟生得如此好看。」

  许延廷红了耳根,眉心蹙了蹙,没接话,继续为我解答错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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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黄嫚生日那天,妈妈为我精心挑选了衣服,爸爸拿出提前帮我备好的礼物。

  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甚至比以前更加疼爱我,像在弥补什么。

  出门前他们拦下我。

  「笑蓝,爸妈只想要你开心,做你自己就好。」

  话里有话,很奇怪。

  伍从露也很奇怪。

  她受到凌文的邀请,坐车和我一同参加宴会。

  我戴上耳机,闭起眼睛,拒绝和伍从露交流。

  带着冷冽烟草香的身体突然靠近,车子停下,那具身体又迅速离开下车。

  无限疑问涌上心头。

  耳机里没有歌,所以什么叫做:我不会让你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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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嫚生日宴会的现场布置很眼熟。

  与两个月前凌文提前为我的生日设计的现场布置图纸一模一样。

  我突然没了兴致,放下礼物准备离开。

  黄嫚打扮的隆重,挑衅走至我面前原地转了个圈。

  身上的黄色礼服缀着几颗红色宝石,俨然也是凌文之前为我设计的那一套。

  「眼熟吗?好看吗?」

  幼稚。

  我附和点头。

  「好看。」

  「但更好笑,像西红柿炒鸡蛋,下饭。」

  她刚想发脾气,被我按住手。

  「别气,气鼓鼓像玉米馒头。」

  伍从露不加掩盖的嘲笑声肆意响起,身边跟着礼貌微笑的凌文,接收到黄嫚的抱怨的眼神后,主动道歉。

  「对不起笑蓝,嫚儿比你更合适这套衣服,等你生日,我再重新为你设计一套。」

  「不必了。」

  我直接拒绝。

  「小孩涂鸦随便画两笔都比你这国外进修的水平高。」

  凌文眼皮子一颤,不动声色移开目光,嘴角笑意不减,脸上的冷漠却愈发可见。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副虚伪、阴森,让人不寒而栗的模样,与从前的温润、和煦,大相径庭。

  如果不是系统,我能够干脆地拒绝凌文吗?

  头有点痒,要长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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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人多嘈杂,我找了个没人的泳池边坐下,捋了捋杂乱的思绪,依旧不得其解。

  系统为何出现?爸妈前后态度为何转变?伍从露到底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凌文的真面目又是哪一面?

  想不明白,不想了。

  我还是适合三位数以内的加减法算数。

  伸伸懒腰,起身回家。

  泳池水面倒影出黄嫚的脸,我躲开她伸手的动作,骂了声幼稚,看猴戏般看她在泳池里扑腾着上不来。

  看够了,才喊人来救她。

  走时伍从露冲我点头,让我先走。

  我想了想干脆也让李叔先走,选择独步走小路回家。

  小路风景好,空气也清新。

  微风带着花香拂过脸颊,心里的沉重随着呼吸消散不少。

  不出意外,意外出现。

  四个男生将我堵在小路。

  「妹妹还小,适当给点教训就行。」

  为首的男生话音刚落,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

  刚害怕地抖了抖身体,就看见伍从露精致的脸带着愠怒,再次一脚踹在为首的男生身上。

  伍从露脱去外套盖在我头上,以一敌四,还时不时观察我的安全。

  虽然心里对伍从露有气,但不担心是假的。

  我掀开衣服一角,确定伍从露并没有占据下风才稍稍放下心,掏出手机报警。

  电话刚拨出去,为首男生被惹怒,掏出腰间的小刀,向伍从露背后刺过去。

  来不及多思考,我冲上去挡在伍从露面前。

  闭眼前,我好像看到我死时的画面。

  不是被刀刺穿胸膛而死,是被人强奸,自杀而亡。

  20

  画面里,我因为嫉妒和自卑,再加上黄嫚的挑拨,处处针对刚被找回家的伍从露。

  爸妈终于忍无可忍,把我送回了亲生父母那里。

  由于落差过大,我逐渐抑郁。

  亲生父母受不了我的脾气,对我不闻不问。

  我找到凌文,希望他能带我去看医生。

  然而凌文喜欢的,只是程家千金的身份,并暗示段迅可以随意处置我。

  段迅向来喜好未成年,他强奸了我,我不堪受辱,抑郁症发作,自杀身亡。

  死后,爸妈很后悔将我扔回亲生父母家中。

  伍从露捡到我的日记本,里面记载了我知道自己不是程家千金后的心路历程。

  时常因为长得不像程家人而敏感,又因为不够聪明优秀而自卑。

  我的小心翼翼,我的痛苦纠结,被伍从露知晓。

  她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一段话,然后金光闪现,时光倒流。

  十岁的伍从露拦住十岁的程笑蓝去路,握住她的手,告诉她。

  「我不会再让你重蹈覆辙,露姐会保护你。」

  小程笑蓝问:「为什么?」

  程从露思考了会:「因为我爱你,我们都爱你。」

  我忘了这件事,但那天后伍从露开始学打架,逐渐混成片区一姐,只为了有能力帮我改变结局。

  即使知道自己是程家真千金,依旧考虑到我的感受,没有选择提前回到程家。

  她在贫民窟养父母的家中为我腾出一间房,告诉我的亲生父母,我是爱他们的,他们也要一视同仁地爱我。

  搜集段迅强奸未成年的证据,将他送进监狱,回家后又将我前世的结局提前告诉爸妈。

  爸妈觉得愧疚,既无脸面对我又想让我和伍从露好好相处,冷静下来后,决心加倍补偿我、疼爱我。

  她又故意接近凌文,将危险转移到她身上。

  我中刀倒在她面前时,她第一次像手足无措的小孩,哭红了眼睛。

  然后。

  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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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阳光的味道很干燥。

  爸妈见我醒来,止住泪向我扑过来,不住向我道歉。

  「姐姐呢?」

  爸妈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说伍从露买水果去了。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伍从露在日记本的最后写了什么,便让爸妈将日记本带到医院。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程笑蓝,世界美好,爱你的人无处不在。

  后面附着好几对人名,竟然还有许延廷的名字。

  脸「刷」一下红了。

  这里有他什么事?

  22

  回想起画面里亲生父母专门为我布置的那间房,我顿感愧疚。

  等不及伍从露回来,再三哀求爸妈带我去看望亲生父母。

  确定我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于是爸妈松口答应。

  爸爸有重要工作要忙,妈妈独自带我去往亲生父母家中。

  亲生父母见到我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就像我放学回家般自然。

  他们带我参观了房间,里面摆满我十岁到十六岁的照片。

  都是伍从露偷拍的,她向亲生父母描述我,好看、阳光、善良,就像住在古堡里的公主,闪亮优秀。

  我笑骂她形容里的我与现实中的我判若两人,不知不觉眼泪落满整张脸。

  再次掏出手机打给伍从露,依旧没人接听。

  右眼皮不住跳动,心里也一直惴惴不安,我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经意间撇见门外闪过一道焦躁不安的人影,有些熟悉,像是段迅那次其中之喊「露姐」的男生。

  23

  我抓住男生,问他伍从露的消息。

  男生叫罗地,和伍从露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眼神躲闪,吞吞吐吐,在我再三逼问下,才说出实情。

  「露姐查到是凌文受不了讽刺,找人教训你,一个人找他麻烦去了。」

  伍从露找凌文麻烦去了?那不得把凌文打死?

  打死还好,就怕凌文出阴招伤害到伍从露。

  我怕程家和伍家父母担心,装作无事,回到医院。

  将程妈劝回家后,悄悄离开医院,和罗地在伍从露最后消失的地方汇合。

  这是条十字路口,通往的地方太多了,不得已我联系上黄嫚。

  套出话的过程比我想象中容易。

  黄嫚盛气凌人。

  「还对凌文哥哥念念不忘呢?」

  「凌文哥哥去的可是歌剧院,凭你那点艺术造诣,欣赏得了吗?」

  我向黄嫚说了声:「谢谢。」

  赶到歌剧院时正赶上人员散场,但直到观众走光,也没看到两人身影。

  罗地去了后方出口,也没看到。

  愁眉不展之际,我决定搏一搏,去往凌文爱好的咖啡馆。

  十分不幸,依旧没见到二人。

  24

  我想破脑袋,万分焦急。

  最后灵光乍现,去往前世我自杀的地方。

  那是条蜿蜒深邃的小巷,偶尔会有火车鸣笛经过,黑夜一至,所有罪恶遁地而出。

  此刻天色已经大黑,我气喘吁吁跑到小巷尽头,终于看到伍从露。

  两人似乎缠斗了许久,凌文没了力气,认命地被伍从露压在身下,承受她不断砸在自己的拳头。

  伍从露打红了眼,卯足了劲,大有把凌文锤死的架势。

  来不及喘口气,我跑过去拉住伍从露,被她猛地甩倒在地上。

  无论我如何阻止,这人跟魔怔了般,像是沉浸在某种剧情中,无法自拔,不愿停止。

  无奈之下,我趴在凌文身上,终于与她四目相对。

  看向她通红的眼眶,我心疼笑道:「露姐,笑笑在这呢,没死。」

  伍从露隐忍的眼泪掉落在我眼角,她回过神停住手,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第一次像一个大人一样,轻拍她的背,安慰她:「你做到了,我现在正好好的活在世上。」

  伍从露不住点头,擦干泪,将我扶起,依旧不打算放过凌文,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我死命拉住她的胳膊,坚决制止她犯罪的行为。

  「爸妈已经找到刺伤我的人。」

  「法律会给凌文和他应有的惩罚。」

  末了玩笑补充了句。

  「我可不想有个在监狱里坐牢姐姐。」

  这句话令伍从露清醒不少,冷静下来,点了颗烟。

  「凌文未成年,法律对他无用,他的存在就是个隐患。」

  「可你是我的保护伞。」

  我笑着在晚风里喊:「我的好姐姐。」

  伍从露嘴角轻笑,掸了掸手里的烟,兀地注意到我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扔下烟,将我押回医院。

  25

  回到医院,病房里挤满了人。

  程爸程妈、伍爸伍妈,全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见到我和伍从露平安归来,又都松口气,不住质问我们去了哪。

  我和伍从露知道瞒不过,将事实全盘托出。

  程爸听完来龙去脉,让我们不用担心,他会将事情处理好。

  时间不早,伍从露送两对父母离开,病房空旷下来,我才发现许延廷站在角落,手里捧着厚厚一摞试卷。

  我勾勾手,将他招至身前,附在他耳畔:「听说你暗恋我?」

  一张俊脸瞬间充血,许廷延局促不安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结结巴巴:「谁,谁说的?」

  我理直气壮:「做梦梦到的。」

  「不过,听说梦都是相反的,所以你……讨厌我?」

  「才没有!」

  许延廷斩钉截铁回答,后知后觉放下试卷就跑。

  我在病房中哈哈大笑,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心自在的笑过了。

  一切的一切,都归功于伍从露。

  26

  伍从露主动留在病房陪护,我睡不着觉,拉着她聊天。

  听腻了我接连不断的感谢,伍从露捂住耳朵。

  我说到口渴,喝了口水才想起问她系统的事。

  「所以这系统真的是你绑定在我身上的?」

  「嗯。」

  「其实我不绑定也不会被送走?」

  「嗯。」

  「那我怎样才能解绑?」

  伍从露侧过身:「系统早在你拒绝凌文时就已经解绑了。」

  我大喜过望:「真的假的?」

  「不信试试?」

  我点头,在心里想:「伍从露,我爱死你了。」

  等了等,嘴巴再没有说出反向话语。

  伍从露好奇,问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摇头狡黠一笑:「秘密。」

  第二天。

  凌家父母带着凌文前来道歉,表示以后会约束凌文的行为。

  我没有接受,并拒绝以后和他的任何来往。

  前世的很多事情这一世都没有发生,段迅被捕,我没有被强奸,没有自杀,命运已经改变。

  而凌文目前犯下的错尚不至于罪孽深重,至于以后能不能改变,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我只知道我有一个好姐姐。

  她愿意为了我,改变整个世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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