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清风吟，把我爸从地下赌场揪了出来，他今儿还没喝酒，看上去很清醒，但精神颓靡，像磕了很久的药似的。

我在餐厅定了他最爱吃的菜，还有妈妈和我爱吃的。

我爸有些惶恐：『卿卿，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吃这么好？』

我鼻尖顿时一酸，这些菜，曾经是餐桌上最常见的。妈妈是全职太太，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我们做饭，收拾家务。

妈妈去世过后，而这些东西俨然成了我和我爸心中的奢侈品。

我给他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问：『爸，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我们家的公司是怎么破产的？』

我爸手一颤，筷子上的菜都掉了，他愣了片刻才道：『我说了这都过去的事情了，别问那么多。』

『过去的事情？』

我觉得我爸好荒唐，『你的亲生女儿因为你，被逼在清风吟坐台。爸，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你从来不心疼我吗？』

我爸忽然恼羞成怒：『已经过去六年了，你问这些做什么？好好吃饭。』

『你是不是遭遇了富豪们玩的杀猪盘游戏？』

『……卿卿你听到了什么？』我爸顿时就慌了，拿筷子的手都在哆嗦，『你是惹到谁了吗？豹爷能不能压得住？』

果真不出我所料，我爸真的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总之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装做不知道。卿卿，爸爸是没用，保护不了你，所以我希望你就在清风吟干下去。』

『坐台，卖？』

我爸狼狈地别开头：『那也比死了强。』

『爸，如果妈在天有灵，她一定后悔嫁给你，也后悔生下我。你慢慢吃吧，我吃不下了。』我叫来服务生结了账，怒气冲冲离去。

饭店的对面就是白帝城，妈妈当年跳楼的地方。

今天我特意把饭店选在这里，以为会勾起我爸可能还有的人性，但我错了，他没有。

我望着高耸入云的白帝城，眼泪决堤似的顺着眼角滚落：『妈，我要报仇，你一定要在天上保佑我！』

……

我来找豹爷时，他正和他的小情人在办公室调情，还玩得很花，那难度相当高。

我尴尬得要退出去，豹爷一边喘一边问我：『什么事卿卿？』

『我想问问当年……我爸公司破产的事情。』

豹爷一愣，推开了他的小情人，穿上衣服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你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我等他小情人出去了，才又道：『我没有听到多少，就一些零零碎碎。』

我把小昭说的和偷听到的话都跟豹爷说了，他点了一支烟，捏着额角长长吐了一团烟雾。

『所以，你没听到他们这次要对付谁？』

『我被郑先生的助理发现了，不敢再呆着。』

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豹爷面前，『豹爷，您知道我爸破产的真相对吗？求求你看在我爸也曾是你朋友的份上，告诉我行不行？』

『你爸都没告诉你的事情，你来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豹爷不耐烦地摆摆手，『别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小命要紧知道吗？安心在这里上班，钱还完了就走人。』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说我打听到消息就一笔勾销吗？』

『但你有打听到吗？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是谁，谁坐庄？』

『一千万是吗？』

我拿出银行卡放在豹爷面前：『我现在就还给你，从此以后我和我爸与清风吟不再有任何瓜葛。』

豹爷噗呲一声笑了：『郑先生对你还挺大方的，可是卿卿，你觉得我这儿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那你要怎样？』

『安心待着吧，你出去我怕你被人弄死了。』豹爷拿起银行卡拍了拍我头，『年轻人别冲动，卡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