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天刚到的报纸，看着跟新的一样。你买这儿的，别买外面的。外面那些不是沾了泥，就是缺页少角的，糊墙一点也不亮堂。”

老大爷说着又从废墟中翻出三本七成新的书，递给叶凡：“小伙子，这几本要吗？”

里头有两本主席语录，还有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这三本都是当下最时兴的书籍，且被保存的很好，一看就知道前主人是个很爱惜书的人。也不知期间经历了什么，竟到了废品站。

叶凡接过书，笑道，“大爷，这么好的报纸和书您全给我了，您对我可真好啊！怪不得我一见您，就感觉格外的亲切。您以后就是我的亲大爷了！”

谁都喜欢听好话，老大爷也不例外。

他把手背在后面，笑眯眯道，“一斤一毛钱，你抱到前边称一下。”

重力活当然不用叶凡干，叶军一手一摞，直接拎去外头称重。

“报纸和书一共5斤5两，给5毛钱就得了。”

叶凡爽快的递过去一张五角的钱，顺手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根烟。

“大爷，我今天出门走的急，兜里就揣了两根烟。

您对我这么好，我当然得投桃报李，有好东西也得想着您！

别的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根香烟您可千万得收下。”

这时老大爷看叶凡的眼神，已经变成了看自家孙子的慈爱，他摆手道。

“你刚才都给了我一根了，我不能再要。

老头子我心里门清，你这烟有红双喜的味道，可却跟我平时抽的不一样。一猜就知道是更高级的烟。

我拿一根，尝尝味道就行了，哪能再要你这小娃娃的？”

明明周围没外人，叶凡偏要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

“大爷，我实话跟你说了吧。

我就是想溜须你，想让你以后遇到好的报纸都给我留着。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可又想出风头。

这么好的报纸谁不想要？

我家里亲戚多，到时候你给我留下来了，我转手送给我那些亲戚。

这样我在他们面前多有面子啊！”

老大爷一寻思，没觉得哪里不对。

况且就是些废报纸，给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下就答应了。

等临走时，叶凡装作不经意的询问：“废品站没有废铜废铁什么的吗？我想弄点铜丝编蝎子，回家哄小侄子玩。”

“废铜那得从废电线里扯出来才有！”

大爷一摆手，老大不高兴道，“咱县老早就说要通电，现在都没通上！除了大厂子和政府机构，其他地方都没电！不通电，肯定没有废铜收。至于废铁，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个我不说原因，你也知道为什么。”

叶凡点头，坐上自行车后座，“大爷，我们先走了。等哪天我进城，还来看您！”

老大爷笑呵呵的点头。

叶军骑着自行车，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路上，叶军问道，“老大，现在去哪儿？”

“去国营饭店！”

叶凡说罢，开始在脑海中召唤系统：“系统，七十年代的老报纸你们收吗？”

【七十年代的报纸，一张10破烂点。】

叶凡眼睛一亮，本以为只能卖个废品钱，没想到这么值钱！

“我拿回来那两摞，都能兑换吗？”

【滴……开启自动扫描，宿主自行车前杠上共217张报纸，可兑换张数为203，请问是否兑换？】

“其他的为什么不能兑换？”

【不能兑换的原因包括但不限于：缺角、有大片污渍……】

行吧，能兑换多少就兑换多少。

不过不能在这两人面前兑换。否则两摞报纸凭空消失，叶军不得吓死？

【宿主……】

不知为何，叶凡竟然从系统的机械音中听到了犹豫。

他心头一紧，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本系统未经主神允许，私自向宿主赊款210万破烂点。此事被主神发现了。】

叶凡皱起眉头：“你们有规定不允许借款？”

【需要主神批准。】

“主神说什么了？”

【主神说：念我们是初犯，只需在一年后，算上利息，归还所欠的252万破烂点即可。若是还不上……】

“还不上会怎么样？”

叶凡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没想到系统背后还有个大boss，随时监管他们。

【若宿主一年后不能归还252万破烂点，将被执行人道主义毁灭。】

“人道主义毁灭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刑。】

叶凡心中咯噔一下。

“我被处以死刑，那你呢？你还会重新分配宿主吗？”

过了一会儿，机械音才响起：

【本系统会被销毁。】

听到这个消息，叶凡闭上眼睛，深吸气来平复心情。

一年后他要是还不上欠款，连人带统全被噶。

可他欠下的是252万！

想要弄到高额的破烂点数，就需要进行大量的货物交易。

而出手的货物多了，他势必会被这个世界的人注意到。

一旦政府发现他投机倒把，他就得去吃国家饭，甚至也会被噶。

他综合考虑了一番：不投机倒把肯定会噶，投机倒把可能会噶。

他娘的，干了！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叶军腿长有力气，一不留神就骑出去老远。张伟被叶军甩在屁股后边，不得已只好站起身蹬自行车。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上来，看到叶凡苍白的脸愣了下。

“老大，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凡是早产儿，身体从小就不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军一听这话，立马伸脚蹬地，稳稳的把车停下来。

他回头见叶凡脸色确实不好，“老大，你是不是热中暑了？咱去医院看看？”

对上两人担忧的眼神，叶凡笑了笑，“我没事，就是热的，歇一会就好。现在去国营饭店吃点饭。”

这年头去国营饭店吃饭的，都是家庭条件好的。说不定可以从中得到点赚钱的门路。

等到了国营饭店，一进门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靠在墙上打瞌睡。

这会儿不是饭点，饭店里一个人也没有。

三人围在一起看墙上贴的供应菜。

“老大，咱三个人点一碗阳春面吃吧。”

看着墙上那些肉菜名字，张伟馋的直咽口水。

叶凡拒绝：“我才不跟你吃一碗面。”

“那等你吃完面，给我喝一口面汤也行。”

张伟边说边咽口水，逗的叶凡直笑。

三人讨论的动静把那位妇女吵醒了。她老大不高兴的打量三人，见叶军的裤子上打着补丁，当下不屑的冷哼一声，扭过了头。

“服务员，现在都有什么菜啊。”张伟扭头看她。

女服务员撇嘴，“什么菜墙上不都写着么。想吃菜早点来啊，这会儿又不是饭点儿，我怎么知道有什么。”

叶凡惊愕的瞪圆了眼，没想到一个服务员居然这么拽。

但张伟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他讨好的赔笑道，“给我们来一碗阳春面吧。”

服务员冷哼，“没有！三个人就点一碗面，还不够开火钱的，当国营饭店是你家……”

不等服务员说完，叶凡上前一步，一脸惊叹道，“姐，你身上这件短袖真好看，是在哪里买的呀？我也想给我妈买一件穿。”

服务员被打断话，本来刚要发火，可一听到叶凡的话，立马笑出声。

“什么姐不姐的，我都四十六了，你得叫我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