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嘉元才回过头来，凑到李栖则身边，抬手去揪他的袖子，被对方躲开，头也不回地走。
原本冷淡寡情的气质此刻变得乖张，眉眼都没了温度，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冷风带着寒意钻进毛孔。
虞嘉元小跑着跟上去：“栖则，你生气了？”
对方呛她：“我生什么气，你找到哥哥最好，早点从我家搬出去。”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住，以前也是我们俩住嘉月宫的，我住正殿，你住外面。”
虞嘉元伸手去拽他，这下李栖则没有甩开她的手，她手指收紧，身体也往他边上凑。
鼻音有点重：“我的小名叫月亮，父王说我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所以就用大虞朝的祥瑞之物给我取小名。”
“除了父王和皇兄，就只有你，云光，容连哥哥和然姐姐知道。”
“你开不开心？”
李栖则：“我开心个屁。”
他精准捕捉到两个陌生的名字，眯了眯眸子：“云光和那个然姐姐是谁？”
“你答应我不赶我走，我就告诉你。”
李栖则：“……”可以啊，都学会讨价还价了。
他脚步加快：“不想知道。”
女孩小跑跟上：“栖则，你知道我哥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
“那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没有。”
“那……”
“闭嘴，再提他，就打断你的腿。”
“哦。”
——
虞江临慌不择路地跑回家，在门口看见自家老爸常用的那辆车，心里一喜。
刚进门就嚷嚷着叫他，鞋都没顾得上换。
“哎呦，江临啊，你看看这地板，又被你踩脏了，你换了鞋再进。”
继母江璐又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嘴里念叨着，一脸不赞同。
虞江临没理她，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踩着楼梯就往上走，边走边喊：“老虞，老虞，你在吗，老虞。”
虞家的整体装修偏欧式，做了挑高设计，最上方吊着几米长的吊灯，一直垂到二楼。楼梯是回旋状的。
回音很大，空旷的屋子里都是他的声音。
二楼书房门被打开，虞江临探着脑袋进去，原本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闻声，手下动作未停，视线还在面前的电脑上。
“老虞。”
虞江临将门关上，还上了锁。
听见锁声，男人总算抬头看他一眼，地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下一口：“神神秘秘的，又怎么了？”
“老虞，你……你在外面有没有给我生个妹妹什么的？”
茶水呛进嗓子里，虞宏咳嗽几声，拿起一个文件袋就往面前的臭小子身上扔：“你又犯什么病？”
虞江临眼疾手快地躲开，还仔细打量自家老爸的眼睛鼻子，越发觉得像那小姑娘：“有没有啊，老虞。”
“有你个头。”虞宏被自家蠢儿子气的不行，“没事就滚出去。”
眼看下一个文件就要砸过来，虞江临连忙闪了，拉开门时差点撞上一个人。
他看着面前慌张的江璐，冷嘲一声：“江阿姨，干什么呢，偷听我和老虞讲话啊？”
“什……什么偷听。”江璐着急解释，“江临啊，你说话也太难听了，我就是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虞江临嗤笑一声，声音里一股子嘲讽，绕过她走了。
江璐偷偷回了房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接通后，一脸焦急：“姐，刚才我听见他们父子俩说什么妹妹什么的，你说，虞宏不会在外面还有人吧？那我可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她连连点头：“行，我会注意的，有情况再说。”
放下电话，走出房门，面部表情都回到平日里泰然自若的模样。
这几天，虞江临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连最爱的潮牌鞋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了。
之前最热衷的聚会也能推则推，推不了的，就去那坐着，跟尊门神似的。
这转变，不仅与他最相近的容连察觉到了。
连顾朝然都发现了。
这天傍晚，三人一起走。
虞江临依旧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会笑一会皱眉，走路好几次都快要撞树，要不是旁边两人提醒，他额头早就肿好几个包了。
他平日里虽然不着调，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神采飞扬的，满满的活力，此时却像被人抽干精气一样。
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顾朝然背着书包，扭头去看旁边这位，问：“他这是怎么了？”
“能怎么，肯定是因为那个女孩……”容连脑子一快，看着顾朝然忽然黯下去的眼神，着急忙慌的解释，“不是，那女孩跟他没关系，也不对，有关系，还挺亲近的那种。”
“哎呀，朝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越解释越黑，顾朝然眸色在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黯了，耳朵里只有“亲近”二字，轻声问：“那个女孩，是阿临喜欢的人吗？”
“不是。”虞江临缓过神来，瞪了容连一眼，眼神示意他闭嘴，然后视线重新回到顾朝然身上，语气转缓，“和朝然一样，算是妹妹。”
对，就是妹妹。
虞江临不知不觉中给了虞嘉元一个定位。
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妹妹？对呀，做个鉴定不就行了？
容连摸了摸脑袋，知道自己刚才越解释越乱，跟着附和：“对啊，朝然，你俩都是妹妹。”
顾朝然压下心里那抹涩感，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笑，看着旁边少年的侧脸出神。
走出校门没多远，虞江临眼尖，一下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慌忙跟上去。
扔下句：“容连你送朝然回去。”
原地只剩下一男一女，望向远去的背影发呆。
容连看见了虞江临跟的那个人，脚尖无意识在地面点了点，转向身边的女生：“走吧，朝然。”
女孩回过神，跟着他的步伐走，揪着书包带子的手指捏紧，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虞江临紧张的神情。
她犹豫了半天，装作不经意的问：“跟那个女孩有关吗？”
容连脚踢着石子，说是。
“能和我说说吗？”
容连想到那晚李栖则的嘱咐，略带歉意的摇头，愧疚的笑笑：“抱歉，朝然，这个不能说。”
“是阿临不让说吗？”
容连想了个折中的回答：“算是吧。”
顾朝然垂下眸子，脚步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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