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道！

这是怎样的一种自信？！

短短四个字，却如一把天剑，贯彻天上地下，抵在人的灵魂上，直指人心。

给人一种唯我独尊，我自无敌的信念！

王长老面露呆滞，品悟着秦云的话语，似乎有所明悟。

叶尘则失笑，朗声道：“狂妄！”

“道友尚处在修行初期，怎敢言我即是道？须知，我辈修士修行，任重而道远，当心怀对于道的敬畏……”

叶尘有些幸灾乐祸，如此狂妄的回应，太过无礼了，绝对令眼前这位圣人痛厌。

他还想要说教，趁机博得王长老好感。

谁成想王长老却是忽然起身，发出一阵大笑。

“好好好。”

“我便是道！我便是道！”

看着王长老的神态，叶尘整个人都懵了，他甚至不明白，王长老兴奋与激动的缘由。

秦云则抿嘴一笑，不言不语，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何为道？

道之一字，本就是一个不可表述的概念，每一个人，都有对于道的领悟。

百人百道，千人千道，如何归为一谈？

华丽的辞藻谁也会说，可真要论究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我便是道！

这个回应的确狂妄，漏洞百出，可却是王长老最想听到的答案。

修士不可以自负，但绝对不能没有自信，否则，面对这逆天而上的修行路，如何逆流而上？

遇挫折而不败，我自无敌，唯我独尊，方才是那些盖世绝强，能够屹立于万道之巅而一直心存的信念！

所以，何为道？

这个问题本身就是王长老在考验二人对于道的理解。

可一个练气境修士，能对道有什么理解？

我便是道，这便是秦云对于道的感悟，自信，逆流而上的勇气，这就足够了。

也是因此，相比较叶尘的完美回应，这个看似狂妄的答案，却是王长老心里头，最完美的答案。

“好！甚好！”

王长老重新坐回，心情大好。

“你二人都非同一般啊，各自都有对于道的理解，这对于你们这个境界而言，太过难得了。”

“现如今，我青云门内，人才凋零，故人陆续死去，青云未来，还是要仰仗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王长老如此感慨道。

话虽然这样说，可孰胜孰败，看王长老听完二人回应的表现与神态，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不由让叶尘窝火，心生愤怒。

凭什么？

如此狂妄的话语，究竟比我强到哪里？

他实在不明白，这位王长老为何会对秦云偏心！

难道说，在王长老心目中，早已准备将秦云收为弟子，继承他的一切？我只是个陪衬？

这一刻，别说对秦云了，就是对王长老，叶尘心里头都多了几分恨意！

“去吧去吧，老夫倦了。”

“过些日子便是内门考核了，老夫希望到时候能听到你们，拿到好成绩的消息。”

王长老慵懒的舒展懒腰，回到躺椅上，很快便呼呼睡去。

“哼！”

叶尘狠狠的望了秦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愤恨离去。

对此，秦云只是淡淡一笑，背负双手，哼着小歌谣，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

“为什么？”

“师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秦云不过是参悟了一个地阶功法而已，我可是参悟了天阶啊，哪里比秦云差？那老头子，怎么会对秦云如此偏心？”

后山，叶尘面对这片空旷的大山，歇斯底里的咆哮，大吼，发泄心中的愤怒。

“哎。”

见此，叶尘手上的戒指闪过亮光，响起来一声轻叹。

一缕缕青烟自戒指中涌出，而后化作了一个一袭青裙的女子。

这个女子极美，粉雕玉琢，冰肌玉骨，气质冷艳而淡雅，她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可眼中，却带着一种岁月方才能够蹂躏出来的魅力。

一头长发披肩，温柔、美丽、知性……

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一般。

可是，就是这样一尊绝代美人，身影却近乎透明，不似真实存在。

看到自家师尊显化，叶尘近乎哽咽，这些日子的委屈，一起涌上了心头。

“小尘，并非老人偏心，你错怪这位老人家了。”

“什么？怎么可能！秦云那番话如此狂妄，我那番话那般完美，如此明显的偏心，怎会错怪。”

戒灵一叹道。

“何为道。”

“根本上，这个问题，是老人在问你们，各自对于道的理解。”

“你借用上古大神的话回应，固然没有错，可太过华而不实了，并非是你自身对于道的感悟。”

“也是因此，秦云看似狂妄却透着自信的回应，反而要胜你一筹！”

闻言，叶尘顿住了。

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此番也不能怪你。”

“我便是道！”

“这样的话语，在一位圣人面前，只怕天下没有几人能够说出。”

“那个叫秦云的孩子，的确悟性非凡，拥有大智慧。”

戒灵感慨道，不自觉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

看到自家师尊的神态，叶尘的内心不由涌出恼怒。

事实上，他对自己的师尊一直有一种除却师徒之情外的特殊感情，认为自己就是师尊的唯一，怎么可能容忍师尊赞赏他人！

“师尊，您是故意的吗！”

“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解释老人的话语，若是给我解释，我还能在王长老面前出丑吗！”

叶尘愤怒又委屈的说道。

非常的吃醋，认为是师尊欣赏秦云，对其生出怜悯，因而没有提醒他。

“小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对于自家徒弟的揣测，戒灵是如何也没有想到：“王长老是一位圣人，圣人当面，我如何提醒？这等人物，神术何其逆天，万一看出端倪为师岂不危矣……”

“我……”

叶尘语噎，低下了头去：“是我考虑欠妥了。”

对于自家的徒弟，戒灵也是有些无奈，若是其他人说出这番话语，她一定会生气。

可面对叶尘，面对那份唤醒之恩。

让她却不得不纵容原谅这个少年。

缓了缓，戒灵道：“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这个秦云给我的感觉很不简单，而今再见到，给我带来的这种感觉，愈发真实了。”

“师尊多虑了，他不过是小有天赋而已，你且看我如何在内门考核中，狠狠挫败他！”叶尘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信。

表面并不在意秦云，可实际上，已经恨秦云恨的牙痒，若非是秦云，他也不会在王长老面前丢脸！

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家师尊当着自己的面，夸别人，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