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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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妹妹吗?还是情窦初开的情人。

  13.

  车到了终点站,司机催着我下车。

  我下车漫无目的的往回走着。

  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突然拦住了我。

  她眨着处世未深的清澈眼眸,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你要品尝一下我们的新品布丁吗?”

  “这款是被誉为吃了就开心的热卖品哦!”

  我抬头,原来路过甜品店。

  打开礼盒,拆了一个放进嘴里。

  真好吃。可是明明又甜又软,我的眼泪却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女孩慌乱的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收起礼盒赶紧逃离了这里。

  在外面哭够了,我才回的家。

  打开门正好遇到在整理鞋柜的他,显然是刚回来没多久。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公司有点事。”

  我辞职了,我在心里悄无声息的说着。

  他向来不会对着我嘘寒问暖,只是将身上的外套裹在我的身上。

  “冬天要到了,出门多加件衣服。”

  我心里还对他有着一丝幻想。

  “我们结婚吧。”

  “再等等吧。”他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或许是觉得语气太过于生冷,他又加了一句:“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去芬兰结婚,我会给你一个浪漫的婚礼。”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眼里闪着期盼者的光。

  我知道,他不会撒谎的,至少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

  可是,“为什么现在不能。”

  他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晚晚,你知道的,公司最近事情很多。”

  我承认,我没有林清漪在他心重要,我甚至也比不上他的工作。

  所有选择里面,我永远排在最后一位。

  我仰着头,很想问他,如果我怀孕了呢?

  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现在就结婚。

  我还是没敢问出口,我怕听到我最害怕的答案。

  我向来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可能我一生的勇气都花在当年对他死缠烂打上了。

  好在,他口中的婚礼地点选在了我最爱的芬兰,这点甜蜜并不多得,我便含笑收下了。

  14.

  时间过去了好几天,这天我的胃发了疯的绞痛。

  我悄悄又去了医院。

  医生告诉我,我的病情在加速恶化,希望我尽快住院治疗。

  胃癌晚期,治疗也只是延续几天生命罢了。

  但人总是对死亡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蹲在医院的走廊上,生与死在我身上交替。

  手里始终没有拨出去陆书临的电话。

  他应该在忙吧,因为我几乎只有晚上他下班了才能见到他。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我回忆起我人生中的两次反抗。

  第一次是反抗虐待我的人贩子,我曾经的“父亲”。

  第二次是反抗肆虐的病魔。

  我当时坚信,我能打败它,我能生下孩子。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甚至那段时间我很期待肚子里这个小生命,也期待着陆书临当了爸爸时脸上幸福的表情。

  落水之后我才认识到,我是多么的令人嗤笑。

  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注定没人爱他。

  15.

  人怀孕之后脾气总是阴晴不定,我也一样。

  陆书临像是在弥补对我的亏欠,亲手做了饭菜给我吃,要知道,以前我可没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

  但是我不想吃。

  他夹了一个蛋卷喂到我嘴边,耐心的哄我吃下去。

  神色间有一丝担忧和哀求。

  我忍着胃里的翻涌,吃了一个。

  “那天我要是死在水里怎么办?”我不会游泳。

  他的脸垮了下来,“不要说那种晦气话。”

  他又强调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死。”

  “对,你不会让我死。”也不会救我。

  我很少这样阴阳怪气,他沉默了。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理我的时候,他开口了:“你死了我会陪你。”

  你才舍不得。

  你一天没看到林清漪肚中孩子落地,你一天都不会离开她的。

  你还有你的兄弟,还有你的爸爸妈妈。

  你还有林清漪和她的孩子。

  你舍不得的。

  陆书临就是个大骗子,对,骗子。

  16

  晚上我做了梦。

  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夹掺了现实的梦。

  梦里像放电影似的,给我展示了我埋葬在记忆深处的那几年。

  那是我第一次在狗笼子里看到陆书临这么好看的少年。

  其他的孩子有的被吓哭有的被吓尿,只有他一声不吭的缩在角落里。

  “父亲”说他是一个哑巴。

  来买货的人挑挑拣拣,最后只有他被遗弃在了笼子里。

  谁也不想买回去一个年级大又哑巴的孩子。

  “父亲”说,他的脸长得不错,可以把手脚砍了装在大缸里拿去表演。

  我将“父亲”的话告诉了陆书临,想吓吓这个哑巴。

  哑巴张了嘴,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没有我,他找不到出去的路。

  他说,我跟他一样,也是被拐来的。

  我慌张的想否认。

  他说,哪里有父母,把自己的孩子当牲口呢?

  他说,外面的城市有我的亲生父母。

  他说,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布丁,糖果,和温暖的衣物,热腾腾的食物。

  他描绘的世界就像梦一样。

  只要逃出去,就会获得新生。

  我答应了。

  因为我回想起以前,“父亲”喝醉了酒,会拿我发泄他对生活的不满。

  我常常被毒打一顿之后关进狗笼里。

  他骂我命大,怎么打都打不死。

  有天晚上我听到他跟村里的人商量,等我年龄够了就给他们生孩子。

  比起打骂,我更害怕的是被那些干瘪的男人扯破衣服。

  两天后计划顺利实施。

  村里火光冲天,所有人都忙着救火,“父亲”让我看好狗笼里的孩子。

  我帮陆书临解开了绳子。

  我们换了身衣服,顺着小路摸黑逃了出去。

  小村子在山里面,我们吃野果子喝山泉水,不眠不休走了两天,才看到公路。

  我们得救了。

  17

  离上次去医院已经有一段时间。

  因为癌细胞的扩散,我不得不靠吃药缓解痛苦。

  而陆书临也越来越频繁的出差,在家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

  这样也好。

  他不会发现我的异常。

  在林清漪生日的那天,陆书临特地赶了回来。

  我在逃出大山之前,从来就没过过生日。

  没人在意一个货物的生日,他们只会衡量这个货物还有多久可以出手。

  更何况,被拐来的孩子谁知道她是哪天出生的呢?

  甚至被送回亲生父母身边,我也没过过生日。

  他们对我生不出亲近,我的粗鄙作态跟他们教师的身份格格不入。

  我干脆也不过生日了,一个人的庆祝是那么可笑。

  我觉得陆书临错了,也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外面的世界也不一定有糖果和布丁。

  世界上有个词叫替代品,我的亲生父母生了一个妹妹,将双份的慈爱分给了她。

  陆书临记得我的生日,在一起三年,我过了二十三次生日。

  这让我觉得没关系,父母不爱我,我还有陆书临。

  可现在,陆书临过生日的对象成了林清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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