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瞧。”柳枫却似乎胜券在握,他挑起嘴角,自信的样子一如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尚书公子。
翌日,我一身素衣,满脸疲惫,同意庶妹以平妻身份进门。
程缙握着我的手,直夸我贤惠,并允诺就算庶妹进门,他也会像往常一样对我。
我脸上笑了笑,心里只当他放屁。
婆母大病初愈,元气大伤,但两只眼睛却盯着我直冒精光。
“你庶妹的婚事——”
“我自会好好操办。”
“好,明日我就约你爹娘来谈过礼的事。”婆母早就等着我说这句话,枯树皮般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听说你庶妹受宠得很,这嫁妆可不能比你差吧?”
我脸上赔着笑,“那是自然。”
要我操办婚事,就是要我出银子,我瞧程缙那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怕连聘礼也想让我出了。
至于娘家那边,定然是从我的娘的嫁妆里出彩礼。
小青说,爹已经托人叫我回去好几次了。
我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想让我再掏点银子。
真是可笑,我的庶妹嫁给我的丈夫,彩礼聘礼竟都要我出!
哼,算盘打得这么响,也得看看我这个财神爷乐不乐意。
8
第二日一早,我却突然晕了过去,大夫说我这是体弱虚寒,肝郁气滞,操劳过度,加上偶感风寒,只怕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
小青伏在我床边嘤嘤哭泣,声音却大得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到,“夫人定是前几日一连三天亲自照顾老夫人落下的病根,再加上最近心情不好,才会这样一病不起的!”
我躺在床上唉声连连,对着程缙露出愧疚的神色,“只怕你与庶妹的婚事,我是操办不了……”
我操办不了,这银子自然也不会出。
程缙忙安慰我,让我好生休息,旁的事一概不用管。
从那日起我便真的什么都不管,关起门来以养病为由谁都不见。
小青幸灾乐祸得很,每日都跟我汇报情况,“小姐您不知道,今日做喜服的来找老太婆要银子结账,老太婆竟说没有,让去军营找姑爷,让姑爷登时下不来台,丢了好大的脸,回来就跟老太婆吵了好大一架呢!”
“真是该!”小青狠狠啐了一口,“没听过纳妾做喜服还想让原配出银子的!”
程缙自然是想过找我开口要银子的,可他每次来的时候,我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咳血”,从没给过他开口的机会。
听小青说,为着银子,婆母跟我娘家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我庶妹甚至气得还在家绞了喜服呢。
就着这个消息,我又喝了一碗参汤。
我可得攒足了劲儿,毕竟他们成婚这日,我有大事要干。
趁着两人成婚当天,府中一片混乱,小青引开了书房门口的守卫,我潜进书房找书信。
可我找了一遍又一遍,任何有暗格能藏东西的地方我都找了,却什么都没找到。
倏地,书房外突然传来了动静,“将军!”
程缙竟然这么快就拜完堂了?我的心跳如擂鼓,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没什么情况吧?”
“回禀将军,一切正常。”
程缙似乎不想进来,听着慢慢远去的脚步声,我松了一口气,刚想要走,衣袖却带起了桌上的花瓶,眼见那花瓶即将掉落,我眼前一片漆黑,完了完了,这次是要完了。
可下一瞬,花瓶被人徒手接住,一只长臂揽住了我的腰,翻天覆地之间,我人已上了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