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我猛地想通了其中关窍，向瑗晴是知情的。

她知道，商峤是猫。

我后撤一步进入雨中，与商峤保持半米多的距离。

他似也看出了我的恍然，微微叹了口气，雨伞向我倾斜，再次将我笼罩，说：“进屋再说，外面有雨。”

向瑗晴见状也蹬蹬几步跑到我面前，“你都知道了啊游歆。”

我看了看眼前的两人，艰涩地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猫，你们今天是来杀我的是吗？”

向瑗晴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商峤慢条斯理地用牙咬着褪下了手套，说："我会给你明确的解释，你先从游戏中出去等我好吗？"

“出去？你真的看透了这个游戏吗商峤？我凭什么为了你的自以为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烧得我理智全无，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倒也不一定会死的其实......游歆，我们就听峤哥的吧。”向瑗晴小声反驳。

“你愿意听他的，那你先死给我看啊！”我有些狠辣地瞪着向瑗晴。

向瑗晴没敢吭声，我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又视线上移与商峤对视。

他眼中的情绪很复杂，似乎有内疚也有挣扎，但还是慢慢伸出那只不曾见天日的白皙的手向我的脸抚来。

“游戏结束了，游歆。”他的尾音里好像还带着淡淡的叹息，轻巧地落在雨里。

我定定地看着他，见他的手几乎要触碰到我，才轻轻勾了一下唇角，“不，这才是开始啊，商峤。”

我先一步反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放在唇上印了一吻。

“系统公报，193号鼠玩家游歆与07号猫玩家商峤游戏身份互换。系统公报，193号鼠玩家游歆与......”

冰冷的机械音在城市上空飘荡，这一条特殊的系统公报被机械女音重复了三遍，飘过了空荡荒废的工厂，飘向了林立的高楼，飘过了黑白分明的斑马线，飘向了空无一人的繁华大道，飘进了每一个蜷缩在城市角落默默祈祷游戏结束的鼠玩家耳中。

如落石砸进深潭，我清晰地看见商峤的眼中的情绪逐渐被不解与惊惑所代替。

我侧过头望着不断砸下的雨滴，忽地想起第一次见他也是这样的场景，他于雨夜救我出牢笼，我于雨天送他进深渊。

我的手抚上他的脸，摩挲了几下，歪着头把话送还给了他，"出去等我。"

“系统播报，恭喜您成功抓捕07号鼠玩家商峤。”这条播报从耳机中传来。

在商峤被传送走之际，他拽着我面容冷峻地说：“我们全都错了游歆，这个游戏......”

他没说完的半句话同他一起消失在风雨里。

我立在原地，脚边是飘然落地的一把黑伞，上一秒还被修长的指节攥在手里的伞柄，这一秒已经扎进了一个浅浅的水坑里。

“你在干什么游歆！”缓过神来的向瑗晴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反应不及，坐在了地上，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端详端详我的右手，讽刺地说：“你也想试试吗？”

“疯了！你真是疯了！你把峤哥的计划都毁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向瑗晴还在疯狂地咒骂，我爬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说：“我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凭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想让我去死。”

错过她，我朝着一直站在原地的闻右谦走去。

“你真的成功了，游歆。”他似乎很惊喜，又碍于向瑗晴而不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