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立刻反唇相讥：「你的跑车比我的贵多了！」

两个人扯了半天头花，最终把我爸才买了几个月的跑车转卖出去，筹够了两百万。

6

去城里废弃的厂房「还债」的时候，正是半夜。

我爸跟着我到了目的地。

他直接让我去「交易」，自己躲在水管子后头远远窥探。

他嘴上说得好听：「他们看你是小姑娘，肯定不忍心粗暴对待你，爸爸露面反而坏事。」

心里想的却是：「老子就是不信什么绑架诈骗，哪里有那么巧的事，今天必须得弄清楚。」

我只装作孝顺，让他藏好别被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到了一盏昏黄灯光下。

那里立着半片残镜，正好能看到我爸掩身的那根水管，和他露出的半张遮遮掩掩的脸。

「收债人」是三个壮汉，高大威猛，肌肉虬结。

其中一个脸上带疤，面目狰狞。

我把装钱的布包扔过去，他们接了包并不急着看。

刀疤脸上前捏住我的下巴，淫笑一下，高声道：「小美女，你一个人来，你家里人放心吗？」

我几乎下意识拍开他：「放开你的脏手！」

刀疤脸被我激怒，作势要打我。

旁边的人把他拉开，说：「别多生事端，收钱要紧。」

我却因为刀疤脸的动作，重重摔在地上。

我一声呼痛，在地上足足躺了好几秒才撑地站起身。

手臂已经擦破一大片皮。

而镜子里躲在水管背后的我爸，脸上自始至终没有半分动容。

那三人开始点钱，最后把包拉好，「还算识相，没少。」

一个人看着我笑嘻嘻问：「两天前送给你弟的公仔，他喜欢吗？」

「借钱的人是我爸妈，你们凭什么搞我弟？他才二十岁！」

那人点一点头，「说得对，以后就搞你爸妈，但凡敢拖欠，就卸他们俩零件玩玩。」

镜子里，水管背后的我爸终于一脸仓皇，狠狠抖了抖。

回家的路上，我爸一个劲儿埋怨我不会说话，让他和我妈的处境更艰难。

「可是，弟弟不是最无辜吗？」我如此说，「难道让弟弟受伤害吗？」

「你不能说让他们找你？」我爸朝我大吼，「事情是你惹出来的，难道不该由你承担？！」

他怒容满面，脸上都是冷汗。

我的利用价值少了，他再也没有耐性扮演一个慈父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

我爸一脚踢开卧室门，怒气冲冲回了房间。

我妈追进去问情况。

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伤。

我爸怒骂的声音在整座房子里回荡：「是真的，她妈的，她真的招惹了那些人！蠢货！我们要被她害死！」

我妈大骂他：「孬种，你连到那些人面前说话都不敢，你算个什么男人！你哪怕问问能不能把债转到芒芒头上也好啊！」

我爸回怼：「你能耐大，胆子大，下回你去啊！」

他俩信了我的戏，我却没有品尝到欢欣。

我站在这座豪宅的客厅中间。

这是我第一次片酬超过一百万时，送给父母的礼物。

虽然是租来的，月租却高达十万。

不但有大大的落地窗，还有按摩浴缸和无边游泳池。

他们搬进来后，惊喜的尖叫和欢笑声充斥着这房间的每个角落。

而此时，我却觉得这里，空旷的令人害怕。

蔡姐很快给我打来电话，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着急和关切：「你受了伤？要不要去医院？」

我嗓子哽咽，终究挤出些笑来：「你放心，我摔倒时瞅准了角度，只是皮外伤。」

她却唠叨着：「包扎没？包扎前记得要先用碘伏消毒。千万别用酒精，会特别疼。最近你千万别吃发物，免得留下疤，以后影响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