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注视着我的眼睛，[是他明知道你可能没事，还是来了。]

萧珏纤长浓密地睫毛微微颤着，[卿卿，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我偏过了眼，[那程阁老呢？那可是个大贪官呢。]

[自然是给了。]

他微微一笑，[我可没那么傻，我还得留着命替你撑腰呢，卿卿。]

他点了点我的头，[虽然很不情愿，但卿卿，试着去看一看呢？]

[沈明楚不愿意娶你的话，才不会同意和林家的婚约。]

20.

暗卫守则第一条，永远不要对主子动心。

特别是沈明楚这样的主子。

我们师傅训练我们的时候，就说过，情之一字，暗卫大忌。

一个有了情的暗卫，就是一把废铁。

没用的暗卫是要被剔除的。

我蹲在御膳房的后厨里郁闷地看着十一。

十一拿着剔骨刀认命地剁着肉馅。

我问十一，我真的可以嫁给太子吗？

十一皱眉，你不喜欢太子嘛？

不是，我说，我只是觉得有点玄幻，太子怎么就喜欢我了呢？

他前不久还把我抵给萧珏呢。

十一又剁了一下肉馅，他说，哦，那是因为太子遭三皇子陷害，追查程阁老的事呢。

[搞不赢会这么样？]

[死喽。]

十一把刀比在脖子上，我惊诧地看着十一，[那太子烧证据的时候你咋不拦着？]

十一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没这个胆呀。]

[萧珏也不杀我呀，怕啥。]

十一抿唇，[怕。]

好，好，好，死不怕，怕这个。

我摸着腰间的玉问，[那花魁娘子呢，她走得痛苦不。]

[她啊，]十一停了一下刀，[她走得利索着呢，前些年，她家遭了程家害，如今大仇得报，知道了估计也开心吧。]

我讷讷地拿着玉，[你说，她为啥给我这。]

[喜欢你呗，还能为啥。]十一转了个刀尖，[她以前家里有个小妹妹，可惜死得早。]

我捏了捏手心，我问十一，[我真的能嫁给太子吗？]

十一停下了手上的活，[只要你想。]

[只要你愿意。]

他拍了拍我的肩，[十七，甭怕，万一哪天我先去了，我攒得银子都给你，你不高兴了就走。]

21.

太子偏殿的老松树下，我抱着我这些年攒的家当。

二百三十四两纹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在我怀里。

地上还散落一些金子，知道我家当地点的没第二个人。

沈明楚啊沈明楚。

这个坏蛋，死死地捏了了我的七寸。

我猫着腰去太子寝宫，太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雪团。

我问太子，如果有一个人想娶另一个人的话，要下多少聘礼？

太子眉眼疏疏，看娶什么样的人了。

我皱皱眉，世上顶好的人呢？

那要半壁江山来娶了，太子眉眼弯弯。

这样啊，我咬了咬唇角，捧出我的全部家当，[这么多可以不可以，不够的从我以后的月银里扣。]

太子抿唇，摇了摇头，[那不行。]

我黯然地低下头，叹了口气，[那我再想想办法。]

我作势要走，太子靠近我，[十七，想什么办法？]

[明天再问问你。]

[明天还不同意呢？]

[后天再问问你。]

[后天还不同意呢？]

[大后天再问问你。]

[大后天还不同意呢？]

[大大后天再问问你。]

[大大后天还不同意呢？]

[那就一直问，问到你同意。]

[我要是一直不同意呢？]

我别过了脸，[那不行，你得同意，之前我在赌场救了你，当时可是撒了很多珍珠呢。]

[而且有救命之恩，你得还呢。]

太子的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你这么无赖的嘛？]

[嗯，就这么无赖。]我抱着白银，[所以，这世上顶好的人，你同不同意？]

太子接过白银，[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不可以勉为其难。]

我跳脚。

[好，欣然收下。]

[哼。]

22.

十七并不是冷清冷意的傻子，十一那些平淡的描述足以让她明白太子面临的险境。

他的每一步都在为她着想，所以她想，她试着走一步会怎么样呢？

将爱意宣之于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