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季总还真是抬举我了，能够叫季总看上的女人，我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

　　不过季总，你看错人了，你要人陪酒，云城之中多的是女人，但是麻烦，把我顾清汐排除在外，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至于新剧资源，我不要也罢。”

　　她是真的豁出去了，什么资源，什么咖位，她不要了又怎么样？

　　她命都丢了一次了，还有什么身外之物是搁不下的？

　　说完，她转身就朝着外头走去。

　　“喂，你怎么回事？你走哪儿去？你给我站住！”

　　耳后，魏总似乎在骂骂咧咧，但是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眼前还有两三个人挡在眼前，她一把推开，就朝着包厢外跑，有些慌不择路。

　　她要去洗手间……

　　好在未半居这个地方，她从前跟在季寒舟身边的时候常来，所以就算醉了，也还识路。

　　一路跌跌撞撞，还撞了人。

　　只听“丁零当啷”的响声。

　　“小姐，您没事吧？”服务员在耳边问。

　　“没……没事……”她摇着沉重的头，转身冲着卫生间。

　　“呕～～”

　　胃里翻江倒海，偏偏吐又吐不出来，烧灼得难受。

　　服务员站在她的身后，看到这场景，自然也明白怎么回事。

　　这个地方，长得漂亮的女人被灌得烂醉，是常事……

　　外头有些风光体面的大明星，在这里也不过是这些有钱人的玩物。

　　顾清汐干呕了半天，才终于抑制住了胃里那难受的感觉，用冷水洗了洗脸，才让自己稍稍清醒了些。

　　包厢是肯定不会回去了，只能强忍着醉意，一瘸一拐地朝着楼下去。

　　应该快要下雨了吧。

　　外头的夜风有些寒凉，带着潮湿，顾清汐才醉了酒，再加上洗了凉水，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看到司机的车停到路边。

　　“顾清汐！”

　　刚要上车，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在喊她。

　　魏总急匆匆地来，开口就是怒斥：“你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你知道公司这次能和季总谈上合作多不容易吗？你这么一搅，全黄了。”

　　此刻，顾清汐的酒也醒了几分了，不似刚才那么冲动，低着头跟魏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认得清形势。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道这次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吗？你赔得起吗？

　　原本还想捧你呢，呵呵，捧个屁。”

　　魏总拿手指头在她的脑袋前指了指。

　　“你给我等着吧。”

　　撂完这句话，他才转身走了。

　　追那么远就是为了来骂她几句出出气？

　　这魏总得是多大的怨啊？

　　未半居的楼下，季寒舟正靠在一辆黑色宾利上抽烟，猩红的火光在他的指尖明明灭灭。

　　烟雾缭绕，他的眉眼隐在那飘渺的烟雾中，将前头的那一幕尽收眼底。

　　“总裁，需要我去帮顾小姐说几句话吗？”秘书问。

　　“不用了。”大概是喝了酒，季寒舟的嗓音不似方才那般霁月风清，染了几分暗哑，越发多了几分人间风情。

　　他看见对面的女人上了车，掐灭了烟，对着旁边说了一声：“走吧。”

　　车上，外头的霓虹灯明明灭灭。

　　季寒舟坐在车子后座闭眼假寐。

　　“是你让郭昂他们这么做的？”许久他才淡声道。

　　坐在前排的秘书却是心脏一骤。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是他们会错了意。”

　　她只是提醒郭昂，这次饭局，有个叫顾清汐的姑娘季总很看好，让他多关照关照。

　　谁知道这批人被酒色财气浸染透了，光往那脏的、臭的上头想，整了这么一出。

　　“季……季总……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主张，是我多嘴，我……我……”

　　“回市中心。”

　　季寒舟却只是半倚在后座上，打断了秘书的话。

　　**

　　顾清汐在车子上睡了一觉，再回到别墅的时候，酒已经醒了大半。

　　这一晚上，兵荒马乱，她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才下车。

　　可是，还没走进家门，她就看见了几个摆在台阶下的大行李箱。

　　这是？

　　一抬头，秦衡站在别墅的门外。

　　“秦衡，几个意思？”她问。

　　“几个意思？看不明白吗？这个地方不属于你了。”

　　“你不是硬气得很吗？你不是不怕离婚吗？那好啊，我成全你。

　　不过你看清楚了，别墅，我买的，车子，我买的，婚前财产，这个家里，除了你那几件破衣服，没有一样是属于你的。”

　　他的话语张狂也恶毒，站在几步阶梯之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向她宣告着，她没有资格与他叫板。

　　刘姨就站在他的身后，似乎有些不忍，但也无可奈何。

　　没办法的，人人都不得已。

　　“顾清汐，我最后问你一遍，是发声明，还是滚出去？”

　　秦衡下了最后的通牒。

　　顾清汐昂头看着他，就这么看着……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一丝害怕和惊慌，明明是仰视，却生出一种睥睨之感，像她才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

　　秦衡没来由地慌了一下。

　　又一遍重复着：“离婚还是发声明，你选一个……”

　　下一刻……

　　顾清汐却是一手抓了一个行李箱。

　　一转身，走了。

　　就这么……走了……

　　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那果断和干脆的样子，将秦衡都惊了一跳。

　　“好，好啊，你走，你走……我倒要看看，你离了我，你能不能活得下去？你那个消费，靠什么养活自己？当演员吗？挣得了你一个包的钱吗？”

　　依旧没有回应，她就拖着她那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一步步往外走，连头也没回过。

　　秦衡竟然开始有点慌了。

　　他甚至可笑地想，她不会是认真的吧？

　　难道她真的……要离婚？

　　“顾清汐，你给我记住，是老子不要的你！”

　　他一句话吼出去，在空荡的夜空回声荡荡，而那个拖着行李箱的姑娘，已经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是……是唬人吧……

　　秦衡依然固执地这么想。

　　呵呵，这一次，这个把戏还玩得挺久的啊。

　　好啊，好啊，她要玩下去他就陪她玩呗。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