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两圈、三圈…五圈!
众人一开始还能指责许言几句,后来就没力气了,好不容易跑完五圈,一个个脚下发飘,
骆一飞袁国庆几人略微喘息几口,摩拳擦掌的走向许言,
可是还没来得及走到他身前,集合的号角再次吹响,休息时间结束,训练再次开始。
“我去,这是要练死我们!”
一群人无力的哀嚎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投入到接下来的训练中。
好不容易捱到训练结束,众人又累又饿,也不顾得追究许言,
在孙鑫带领下匆匆去了餐厅,一顿饭吃了大半,大家精神这才恢复了一些。
骆一飞瞅了一个孙鑫不在的档口,忍不住发难,
“许言,你这个害群之马,自己不叠被子,认罚就行了,搞这么多事干嘛,还得连累我们陪你一起受罚。”
见骆一飞目光不善,许言眼珠子一转,道:“话不能这么说,我这是为大家争取权益,如果能够成功,以后大家就可以不用叠被子了。”
“你省省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骆一飞撇嘴道。
当兵的在部队不叠被子,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许多事情,都是由不可能变为可能。”
许言刚要反驳,骆一飞翻翻眼皮,没好气道:“得了吧你,你就说害我们被罚,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补偿吧。”
许言面色一肃,道:“兄弟们,你们搞错主旨了啊,罚大家跑圈的不是我,是万恶的班长,
他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我们要反抗压迫与剥削…”
骆一飞等人目瞪口呆,之前大家就知道许言能忽悠,可是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能忽悠。
骆一飞分辨道:“班长罚你,那是你做错了事,罚我们是因为受你牵连。”
“我们应该分清矛盾的主次,我们跟班长之间的矛盾,那才是主要矛盾,
我们之间的矛盾,都是人民内部的矛盾,都是次要的微不足道的…”
许言正说着,袁国庆忽然低声提醒一句,“班长来了!”
顿时,一群人不吱声了开始埋头吃饭。
孙鑫在许言对面坐下,问道:“远远的看你们在嘀咕,说什么呢,说出来给我听听。”
许言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报告班长,我在反思您之前的话,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所以刚刚我正在询问骆一飞同志,叠被子的一些技巧。”
唰!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许言,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眼珠子差点掉一地。
这变脸也太快了吧,前一刻还在蛊惑大家反抗班长压迫,下一刻就一本正经的承认错误。
“是吗?”孙鑫怀疑道。
“那必须是呀!”许言拍胸膛道。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为了满足你迫切上进的想法,明天早上叠被子,你叠的要跟豆腐块一样,如果做不到,就给我等着领罚吧。”
孙鑫勾唇说道,不给许言反驳的机会,又点名道:“骆一飞你盯着他,教给他叠被子技巧。”
“是!”骆一飞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兴奋起来,让他盯着许言,看他怎么拿捏他,报之前被牵连之仇。
一天训练结束,新兵们回到宿舍。
三班众人纷纷去洗漱,宿舍里只剩下许言跟骆一飞两人,许言拉着骆一飞,正在请他指点叠被子技巧。
骆一飞将自己的被子展平,背对着许言,折折压压扯扯的,不几下被子便被叠好,四四方方的豆腐块一般,露了一手叠被子的绝活。
许言照做了一遍,因为有些动作要领没看清,叠起来总感觉有些不对称,想到明早班长会检查,问道:
“你这是怎么叠的,教教我呗。”
“飞哥这手绝活可是练了好久的,一般人我轻易不告诉他。”骆一飞故意道。
许言何等聪明,一听骆一飞这话,立马就明白过来,涎着脸套近乎,
“飞哥,咱们可是亲兄弟般的战友情谊,对我你不会藏私吧。”
“训练一天了,腰酸背疼的,叠个被子手臂都酸,这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
骆一飞眼珠子一转,嘴上说了一句,故意在肩膀上敲打几下。
尼玛,还蹬鼻子上脸了!
许言心头暗骂,不过想到现在还没学会叠被子,不适合发难,强忍着怒气道:
“飞哥,要是不嫌弃的话,小弟给你捏捏肩。”
嗯哼!
骆一飞不客气的答应下来,大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任由许言帮他捏肩,嘴上“力道轻了点”、“太大力了”之类的嫌弃着。
许言眼眸中寒芒闪烁,心道:“你小子给我等着,回头等爷学会了叠被子,让你加倍的给我还回来。”
袁国庆洗漱回来,看到许言正在为骆一飞捶腿,顿时吃惊的张大嘴巴,手中的脸盘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好啦,看你小子这么上道,飞哥就再教你两手吧。”
骆一飞得瑟的摆摆手,从凳子上起身,再次给许言示范了一遍。
这一次许言看得分明,一些动作要领,还有注意事项,统统记在心里,他闭上眼睛,默默的回忆一遍。
然后开始动手,终于叠成了豆腐块,虽然比之骆一飞叠的还有些差距,可是却也方方正正的似模似样。
“飞哥,你看我叠的怎么样?”许言笑眯眯道。
“不错,已经出师了,多练习几遍,明天准能应付班长检查。”
“谢谢飞哥,我去洗漱了。”
许言点点头,眼见时间也不早了,宿舍众人陆陆续续回来,端起脸盆去洗漱了。
待到许言离开,袁国庆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阿飞,你可以呀,居然能降服许言。”
“那是,也不看看我飞哥是谁,降服他一个新来的,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骆一飞得瑟道,说他胖他还真喘上了。
“怎么回事?”有后来的战友好奇的问道。
“阿飞降服了许言,刚刚让许言帮他捶腿呢!”
袁国庆将之前看到的说了一遍,不出意料的引起一番哗然。
“不会吧!我没听错吧!”
“那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连班长都敢顶撞,不像是容易低头服软的人,
我看这事有蹊跷,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眼见大家议论纷纷,骆一飞得瑟一笑道:“你们不用胡思乱想了,那小子才多深道行,翻不出飞哥我的手掌心。”
“你小子别得意的太早了,小心回头乐极生悲。”袁国庆提醒道。
听大家这么说,骆一飞也有些犯嘀咕,许言这硬骨头,忽然低头服软,十有八九是有阴谋的,只能暗暗留神提防。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没什么事情发生,就在骆一飞松一口气,以为事情要结束的时候,
矛盾在最不可能发生的地方爆发。
早餐结束,新兵们回宿舍休息的时间,骆一飞不经意朝着许言床上一扫,发现他的被子虽然叠的方方正正,
可是却一边长一边短,看起来有些别扭,这让他的心咯噔一声,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一念头刚刚生出,随后进来的班长孙鑫,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幕,单见他挑眉道:
“许言,你就是这么叠被子的?”
“是啊!”许言点头,按照孙鑫的交代,将被子从上铺搬了下来,道:“飞哥就是这么教我的。”
骆一飞一听这还得了,慌忙解释道:“班长,你别听他胡说,我是按照标准教他的,
也告诉过他,被子两端要取一样长,不然容易一边长一边短,他昨天还叠好了呢!”
“是这样吗?”孙鑫看向许言。
许言茫然的摇头,道:“有吗,我不记得了,可能是飞哥在我帮他捶腿的时候说的,我没记住吧!”
此言一出,骆一飞顿知不妙,偷眼打量孙鑫,却见他绷着脸看向自己,道:
“骆一飞,日子过得滋润呀,让新人给捶腿,我这个班长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班长,我…”
骆一飞哭的心都有了。
“别你你我我的,操场五圈。”
孙鑫低喝一声,在骆一飞耷拉着连往外走的时候,
他又冲着暗自得意的许言道:“还有你,也是一样。”
“班长,这事不怪我。”
“你长眼睛出气的,看不出自己叠的被子跟别人不同吗?”
孙鑫呵斥一句,同样把许言赶去操场。
两个难兄难弟一起出了宿舍,到操场跑圈去了。
“许言,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陷害我?”
跑步中,骆一飞瞪着许言质问。
许言也是光棍,大方的承认,“谁让你不老老实实的教我叠被子,我告诉你,我的便宜不是这么容易占的,
昨天你怎么对我的,我要是不让你加倍还回来,我就不叫许言。”
说完这话,许言加速超过了骆一飞,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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