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百里策在淑妃怀中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母妃,您怎么了?”
“无事,策儿乖,母妃没事。”淑妃安抚着百里策,眼睛却一直盯着永嘉帝,见永嘉帝没有开口,她看了看怀里的百里策问道,“陛下,可以先让策儿离开吗?”
永嘉帝皱了皱眉,正要开口之时又听淑妃开口说道:“陛下可还记得你我初识那年说过的话?陛下曾说过,欠臣妾一条命,可以答应臣妾任何一件请求。”
永嘉帝闻言冷冷的看了淑妃好半晌:“淑妃真是好记性!”终是挥了挥手让人将百里策带了下去。
“母妃,我不走,我不走。”百里策此时已经猜到父皇想做什么了,他害怕,害怕走了之后就再也看不到母妃了。
“策儿乖,你先进熹宁宫内,母妃待会就去找你。”
淑妃温声哄着,百里策却只哭着摇头,任凭淑妃如何说都抱着她不撒手。
淑妃看了眼永嘉帝,见他耐心渐失,狠了狠心,目光冰寒的看着百里策,冷声喝道:“百里策!”
百里策被这样的淑妃吓到,连哭都忘了,只呆愣的看着她。
淑妃看着呆愣的百里策,终是软了声音:“策儿不怕,母妃没事的,你先进熹宁宫可好?”
百里策抽泣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跟着禁卫军进了熹宁宫内。
淑妃看着百里策进了熹宁宫后,对着永嘉帝磕了三个响头:“陛下,臣妾只有一个请求,求陛下留策儿一条性命!”
永嘉帝睨着面前跪着的女子,让周围人都退下后才开口道:“策儿是不能留的。你如今已有四个月的身孕,朕可以留你和肚里孩子的性命。”
果然如此,看到百里策被带来时心里隐隐的猜测竟是真的!
淑妃脸色苍白,肚子也一阵一阵的抽疼,可她依旧磕了三个响头,语气坚定:“臣妾只有这一个请求!请陛下成全!”
“淑妃!”永嘉帝脸色铁青,“你真是好胆量!”
“求陛下成全!”
“朕说了!百里策不能留!”
“求陛下成全!”淑妃额头早已磕破,血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淌,她却似没有感觉般的又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永嘉帝怒极反笑,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淑妃,你可知为何百里策不能留!今日在法源寺内,法玄大师帮朕测了国运!法玄大师说,有一股气正在逐渐压制我楚国龙脉!若任由其日益壮大,我楚国危已!解决之法就是断其源头!朕这么说你可懂了?而你,作为生养其之人,朕能留你性命你该感恩了!”
淑妃被这番话惊的彻底失了血色,只感觉自身所处数九寒天:策儿,我的策儿留不住吗?不,不会的!
淑妃压下心中不安,哽咽着开口:“陛下,臣妾只求策儿平安!若策儿真的刑克龙脉,有覆国之像,那就让他远离楚京!”
“淑妃,不必多言!策儿身为皇子,能为国牺牲是他的荣耀。”
“陛下!”淑妃泪流满面凄厉喊道,“若是送策儿远离楚京不够,那就断了他的后代!一个没有后代的皇子此生都无缘皇位,断然不可能威胁到楚国!陛下,臣妾只求策儿一生平安!”
永嘉帝从没有见过淑妃如此失态的样子,认识以来她一直都是一副冷静而温柔的模样,到底也曾是放在心上的人过,永嘉帝心里生起一丝丝的愧疚:“你当真舍得?”
淑妃见永嘉帝语气似是有些松动,连忙道:“臣妾只求策儿平安活着。”
永嘉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朕会将他送往冀州,他这一生无召不可踏出冀州一步!且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诞生。”
“谢陛下隆恩!”
熹宁宫内,百里策隐约听到永嘉帝的声音,里面饱含怒气似是正在斥责淑妃,他立刻朝着殿外跑去却被禁卫军拦住:“大胆,快给本殿下让开!”
禁卫军似是没听到百里策的话语,只拦着不放。
见此,百里策不禁着急起来,身为皇子自小养尊处优,母妃又是四妃之一,他何曾见过这种情况:“你让开!让开,你给我让开!”
淑妃进入熹宁宫内,看到的就是百里策对着禁卫军拳打脚踢的景象,她扯了扯嘴角,让自己露出笑容后才温声喊道:“策儿。”
淑妃进熹宁宫前虽收拾了一番,可苍白的脸色和额上的伤却是遮掩不了的。
百里策听到声音朝着淑妃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淑妃额上的伤,他飞奔过去抱住了淑妃,声音哽咽:“母妃,母妃,您怎么了,您怎么受伤了?疼不疼?策儿给您吹吹。”
淑妃揉着百里策的脑袋,笑容温柔:“没事,母妃不疼。策儿跟母妃来。”
说着拉着百里策朝着寝宫中走去。
寝宫中。
淑妃从首饰盒的暗层中拿出一块毫不起眼的玉佩,细细打量着百里策,眼神温柔如水:“策儿,母妃今日和你说的话你都要记住,知道吗?”
见百里策点头之后,淑妃继续道:“皇宫并不是个好地方,母妃只求你一生平安,不希望你日后参进皇位之争中,也许将你远送离京反而是件好事。这块玉佩,你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你一定要保管好它,记住了吗?”
百里策听着淑妃说的这些话,聪明如他已经猜到了今日之后,自己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母妃了。
百里策伸手接过淑妃递过来的玉佩,狠狠地点了点头:“母妃,策儿知道了。策儿一定会保管好它的。母妃......…您放心......策儿......策儿一定会平安长大的。母妃......您......您是不是......…是不是不能和策儿一起走了?策儿......…策儿以后......…是不是......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您了。”说到最后,百里策已经哭的满脸泪水。
淑妃看着伤心大哭的百里策只觉得心如刀割,她伸手紧紧的抱住百里策,声音哽咽:“策儿,策儿,我的策儿,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就在这时,殿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之前那位手捧白绫鸩酒的小太监:“淑妃娘娘,陛下一切都已准备好,让您带着五皇子去往前殿。”
淑妃看着怀里的百里策,将他的泪水擦去之后,便拉着百里策朝着前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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