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陈的承诺
这钉子我认识，出自养父之手，是养父的心爱之物。
用什么样的手段炼制出来的我不知道，总之需要用到很多稀缺的东西，养父将这东西起名为落月。
记得这是养父经常随身携带的物件儿，作为器师，经常跟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打交道。
身上总要带着一些保命的家伙，落月乃是镇鬼驱邪的神兵利器。
当然想要驱动神兵利器，自身也需要付出代价，若是一般人的话也就是虚弱一阵子。
但是老陈现在本来就是重伤之躯，我觉得在驱动完了落月之后，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我盯着老陈问道，脑海中浮现出了老陈拍的那些照片。
既然老陈盯上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他跟养父又有着怎样的交集呢？
老陈将落月收了起来，似乎并没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墙壁，轻轻地摸了一下。
哗啦啦！
几块细小的碎片从上面掉了下来，是砖出现碎裂之后落下来的残渣。
“希望还能再撑一段时间吧......”
老陈轻轻地念叨着，然后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房子：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只能尽力去做。
我们都只是风中浮萍而已，有些时候，纵然一门心思的想改变什么，却也终究无能为力。
这小子的命，我会尽量保住，但是其他人......我却是真的有心无力了......”
说完之后，老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月光下我能看到，老陈吐出来的吐沫，有一半都是红色的。
我心里咚咚咚的打了半天鼓，终于咬咬牙，鼓起了勇气，攥着拳头狠狠地奔着老陈冲了过去。
现在的老陈正是虚弱的时候，说不定能将他制服！
可是我的拳头刚抬起来，老陈却猛然转身，照着我的膝盖来了一脚。
我的腿虽然能动了，但还是疼的不行，被这么一碰，一条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啊！”
惨叫了一声，老陈一只手漫不经心的将我扶住，让我不至于倒在地上。
“小子，我刚救了你，你就这么对我是么？忘恩负义？”
“你救了我没错，但是有人死了，我总得给死了的人一个交代吧！”
“你自己都他娘的自身难保了，还给别人交代？
你能交代个什么？我现在交代你一句，在这里，你要是想活下去，就不能相信任何人。
用不了多长时间，工地里的人都会被困在这里，你要还是这么吊儿郎当的，必死无疑！
人总要学着成长，尤其是你！要成长的比别人更快更强！”
说完之后，老陈一把按住了我，朝着我嘴里塞了个黑漆漆的东西。
我觉得口中瞬间布满了腥臭的味道，想要干呕，却呕不出来。
有些慌张的问道：“什么东西？”
但是老陈却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我伸出手想要拽住老陈。
一边儿还念叨着：“你不能走......”
然而，这手才刚伸出去，身体......却没有力气了。
就这么如同烂泥一般的，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浑浑噩噩之中，我似乎还听到隔壁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是撞击的声音，非常猛烈......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应该是被冻醒的吧。
在外面睡了一宿，睁开眼的时候全身冰凉，瑟瑟发抖。
站起来的时候，一大堆水泥和细小的碎砖从我身上落了下来。
昨天晚上这面墙一宿都没有清净过，隔壁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撞击，似乎是想要破墙而来。
我盯着这面墙看了一会儿，这墙壁很奇怪，似乎能阻挡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不光是墙壁，还有整个房子，玻璃什么的，上次那个女人也是在外面不断的撞击，想要冲破窗户进来。
同样没有成功。
可是......房子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人设计的么？还是巧合之下落在了什么风水位上。
我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移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变得硬邦邦的了。
轻轻敲打还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昨天晚上裤子被血液都浸透了，今天变硬是因为上面的血液干枯。
不光是两腿，脸上也黏糊糊的，蹭了一把，才发现全都是黑乎乎的血沫子。
走到屋里，照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有些陌生。
憔悴，虚弱，脸上黑乎乎一片。
从这些血沫子的痕迹还能够看出来，昨天晚上，我眼耳口鼻之中都有血液流淌出来。
既然是这种黑乎乎的血液，我猜想应该是一个排毒的过程，难道是老陈给我吃的那药丸？
我从王小毛家跳进来的时候，身上应该充斥着阴邪之毒。
毕竟不管是鬼泪阴藤，还是当时被王小毛缠住的时候被灌入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且不说别的，光是鬼泪阴藤，就足够让我两腿瘫痪，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了。
但是现在我还能走路，看起来应该是老陈给我吃的东西起到了作用。
为什么落月会在他的手中？他昨天晚上那番话是说给谁听的？
老陈到底是敌是友？为什么杀人？又为什么要救我？
他说他无法拯救所有人，再过一段时间我们都会被困在工地里，这又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我们现在就已经被困在工地里了。
但是他所说的困，跟我理解的或许有些不一样？他所描述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场景呢？
心中充斥着许许多多的疑惑，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没有通知开工什么的，看起来今天又不用干活了。
既然不需要干活，我也不想出去，就在屋里呆着，换了身衣服，擦洗了一下身体。
房子里有些吃的，能够支撑我一段时间不出去。
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我也不可能真的安安静静的待着，第二天早上，就有人过来找我了。
不是别人，是工地里的医生，趾高气扬的跟我说，让工地的人都聚在一起，说是庞老板要开会。
这会儿所谓的开会，无非就是安抚一下民心呗。
以我现在的情况来说，这样的场合我是真的不想参与的。
那些人的眼神如同刀子一样，好像能够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给挖出来。
好像任何的谎言，敷衍，在他们的目光之下全都会被暴露出来。
能够将人心中的东西全都给挖出来，然后狠狠的指点和践踏。
但是既然庞老板已经发话了，我就算不情愿也要去啊，同时我看着医生，突然想到。
医生也是照片之中的一份子啊，那几张照片，代表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老陈心里厌恶的人么？应该不是，老陈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厌恶一个人的话，有太多的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折腾他了。
开会的地方在大树的跟前，我到了的时候，工人们都已经聚集到了一起。
原本工人们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可是等到我过来的时候，周围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果然如同我猜想的一般，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朝着我这边聚集了过来。
站在比较高的位置的庞老板也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充斥着厌恶。
若不是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宣泄太多的负面情绪，估计庞老板早就把我吊起来逼问老陈的下落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庞老板看到人都已经到齐了，轻轻地挥了一下手。
紧接着，几个人抬着一个被褥卷起来的东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里面的东西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是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被抬过来的时候，我心中充斥着一种不安的情绪。
紧接着，几个黑衣人将东西放在了地上，包裹打开，不是别的，正是二愣子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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