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修缮

　　三间土坯房，因为年久失修而变的摇摇欲坠，窗户上龟裂的玻璃用报纸简单糊着。

　　看到这一幕，姜梨不由得一阵心酸，这么些年，小月是怎么过来的啊？

　　“月儿，你受苦了”。

　　“傻哥哥，哪里会受什么苦？倒是苦了你了”。

　　对着姜梨傻傻地笑了笑，姜月对当下的境况很满足。

　　越是这样，姜梨反而越难受，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这对姜月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点。

　　“哥，赶紧进屋歇一会儿，我去做饭”。

　　姜月推着姜梨进了屋，然后哼着小调进了厨房。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姜月从厨房里钻出来招呼他吃饭。

　　小鸡炖蘑菇、鸡蛋炒西红柿，简简单单的两个菜，却是姜月准备了很久的食材，等的就是姜梨回来。

　　两个人坐在桌子前对视着傻笑，以至于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

　　吃完了饭，两个同村的小姑娘过来找姜月，说是要一起研究学习上的事儿。

　　姜月一百八十个不愿意，本想一口回绝，但是姜梨把她劝住，说还是学习要紧。

　　小嘴儿撅起多高，姜月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姜梨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看了看这个堪称家徒四壁的家。

　　“玻璃要换，墙也需要修缮一下，门好像也不太好用了……”

　　嘟囔了一圈，姜梨发现修一下房子好像都不如直接盖一间来的省劲。

　　一想到盖房子，他又不禁想起还没出国的那个时候，世态炎凉，那时候谁曾想过会有今天。

　　“唉！”

　　叹了一口气，姜梨转身出了屋，**来到邻居家的院子里。

　　汪汪汪——

　　门口的小土狗一阵狂吠，姜梨看着它眉头一皱、眼睛一立。

　　小土狗顿时止住叫声，嘴里呜呜地低鸣了两声后摇着尾巴回了狗窝。

　　“谁啊！”房门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岁上下中年妇女。

　　姜梨转而一笑，快步走了上去。

　　“婶子，我是你家邻居，想借梯子用用”。

　　妇女疑惑地看了看他，轻声问道：“邻居？老姜家的？”

　　“嗯！我叫姜梨，是姜月的大哥”。

　　“哦！梯子在那呢！你去拿吧”。

　　“谢谢婶子”。

　　“不客气”。

　　说着话，姜梨走到院子里抬起梯子，**回了自家院里。

　　妇女带着茫然的神情回了屋，对着躺在炕上的男人问：“哎当家的，隔壁的老姜家还有人啊？”

　　男人一听这话忽地一下坐了起来说：“你咋知道的？”

　　妇女被吓了一跳，心说什么毛病？咋还一惊一乍的。

　　“刚才有个小伙子过来借梯子，说自己是姜月的大哥，哎你干啥去……”

　　男人霍地一下跳下炕，穿着拖鞋跑出了屋子。

　　“你有病啊！”

　　妇女看着火急火燎的青年，嘴里骂了一句后撇了撇嘴，感觉还不解恨又嘟囔了一句说：“你爹来我也没见你这么上心”。

　　刚说完这句，男人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一把抄起电视柜上的电话。

　　“到底咋回事儿……”

　　“闭嘴！”

　　男人眼睛一瞪，直接打断了妇女的碎碎念。

　　妇女顿时闭嘴，没了方才的本事。

　　嘟嘟——

　　“喂！老三啊，你去跟凯哥说一声，就说姜家的人回来了，嗯！没错”。

　　咔——

　　挂掉电话，男人一屁股坐在炕上，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哼着小曲。

　　妇女彻底蒙逼了，心说这丫的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前后反差有些大啊！

　　“那个，当家的，你今天是咋了？”

　　看男人心情还不错，妇女奓着胆子问了一句。

　　男人转过头，嘴角一咧露出一口大黄牙。

　　“咋了？来钱儿了呗……”

　　男人大笑不止，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有钱了该怎么花。

　　妇女还没从蒙圈的状态里缓过劲来，心说怎么就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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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梨顺着梯子爬到房顶看了看，发现了两处不太明显的漏洞，平时还好，一旦下雨的话肯定会漏水。

　　赶紧下来找了两块塑料布，用蛇皮袋子灌了点干土。

　　爬到房顶把塑料布铺好，再把里面的土壤压在上面，虽然治标不治本，但也算应急一下吧！

　　修葺好了房顶，接下来就是弄玻璃和门了。

　　门倒不是难事儿，只要换上合页就能用，但玻璃就不太好整了，要到镇上去切。

　　刚好也没事，姜梨想着赶早不赶晚，都弄好了自己也放心。

　　先把梯子还了回去，随后用木棍将房门卡住。

　　这些都弄完了之后，姜梨出门来到前街。

　　在儿时的记忆里，前街有个姓王的人家，开了半辈子的商店，家里有台小货车，除了进货之外，也做一些拉活的买卖。

　　凭着记忆饶了两条街，姜梨大老远就看见了门上写着商店的王家。

　　迈步进了院子，屋里传来一阵嬉笑的声音。

　　推开门进了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来啦？买点啥？”

　　姜梨四下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家的货比以前是多多了，小食品小玩具应有尽有，不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只有大白兔和卫龙辣条。

　　“大爷，我不买东西，问一下你们家现在还出车吗？”

　　老头耳朵有点背，半眯着眼睛歪着头说：“锅巴啊！有！”

　　姜梨差点一个趔趄，心说这岔都打哪去了。

　　趴在老头耳边，姜梨大声地说：“不要锅巴，我说你家出不出车了？”

　　老头眼前一亮，显然这次是听清了。

　　“你咋不早说呢？没有小饭桌，八仙桌行不？”

　　姜梨“……”

　　“谁呀？”

　　就在姜梨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的时候，里屋传来一个声音。

　　姜梨如得救星，赶忙别了老头推开里屋的门。

　　屋里摆着两个电动麻将桌，一桌四个人正围在一起“摆长城”，四周还有六七个看热闹的。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家出不出车去镇上”。

　　听了姜梨的话，桌上一个青年男子连忙点头说：“哦！打车啊，去去去，着急不？还有两把牌”。

　　“不急，你先玩”。

　　对着青年点了点头，姜梨退出房间回到了小卖店里。

　　老头一看姜梨退出来后跟他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了一下自己衬衣上鼓囊囊地口袋。

　　姜梨定睛一眼，原来他指的是里面的烟，意思差不多是让自己帮着掏出来。

　　赶紧走了过去，姜梨在自己兜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颗递给老头。

　　老头点了两下头，再一次露出善意地微笑。

　　用打火机给老头点上烟，姜梨也叼上一根，一老一小吧嗒着嘴开始吞云吐雾。